第31章 喜欢我不要做纪枝的粉丝了
虽然如此,枭谷还是没能赢下这场和井闼山的比赛。木兔咬牙切齿地站在网这头对着佐久早放下狠话:“下次一定要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佐久早躲开队友击掌的手,淡淡地瞥了木兔一眼,并未答话。
“你什么时候不在赛场上闹脾气了,我们说不定就能赢了。”小见从地上爬起来,气喘吁吁地吐槽。
木兔哼了一声,转头和观众席上的纪枝挥手。今日那个和她在观众席上形影不离的星子宏人因为有通告,没有在场下,高兴得木兔和纪枝招手的动作又大了点。
此时此刻在片场紧紧关注着比赛的星子宏人愉悦地吹了个口哨,把直播关掉,放下了手机。
“这么高兴,枭谷赢了?”有人见他眉梢眼角都带着喜气,忍不住问道。
“没有哦,”他笑眯眯地说,“井闼山赢了。”
“我以为你会因为纪枝支持枭谷。”
“才没有这回事,我不是枭谷的粉丝。”
“哦,我想起来了,”那人恍然大悟,“上次直播的时候,你说你是音驹的粉丝来着。”
“不,”星子宏人坚定反驳,“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井闼山的粉丝了!”
那人看着星子宏人脸上藏不住的喜气,忍不住和边上的人小声问:“纪枝是什么时候和他闹别扭了吗?他怎么枭谷和谁对战就喜欢谁?”
“没有吧?前两天不是还有狗仔拍到他们俩一起吃饭吗?”
“是吧是吧,是有这么一回事。”
片场每天的工作无聊到令人发指,聊八卦几乎是剧组中为数不多的消遣。尤其还是剧组大红人的八卦,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迅速席卷整个剧组。
同样的八卦,枭谷的人自然也吃到了。
“刚才听白福这么一讲,我确实想起来,”木叶仰头望天,“昨天看见狗仔说拍到大小姐和星子君一起吃饭。”
“是星子君邀请的吗?”他扭头问白福。
白福点点头,又摇摇头,刚想把自己那天听到的一切全盘托出,就见木兔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昨天吃饭,我也在哦!”
木兔每次决赛前要去和大小姐吃一顿饭这种事情,枭谷的大家也都知道,因此向来没太在意。不过小见翻出手机来,在社交媒体上翻了翻,疑惑地问:“但是狗仔的视频上没有你呀?”
“怎么会呢!”木兔凑上前。
星野纪枝和星子宏人其实坐得很靠里,又有屏风遮挡,只能隐隐约约看见一个轮廓,但能看出来两人聊的时候很开心。
视频糊得只能看见两个人影,狗仔的评论倒是添油加醋,说星子宏人眉梢眼角都带着柔情,看着星野纪枝的眼神温柔得能化出水来,而星野纪枝在星子宏人对面也难得露出小女儿情态,两人相谈甚欢,许久才从餐厅离开。
木叶等人看完了狗仔的评论,脸上的表情
一时间都变得暧昧莫测起来。他们倒是知道大小姐没有那根筋,但是星子宏人……
最近来排球馆的次数,好像确实多了一些呢。
木兔盯着那个视频左看右看,最终在角落里发现了自己一撮白发:“你看,我在这儿呢!”
木叶几人低头看去,果然在低画质的视频里看见一缕可以忽略不计的头发从柱子后面探出来,只是不知那狗仔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木兔高大的身形愣是被那根柱子挡得严严实实,要不是刻意去寻找,根本看不见第三人的身影。
星野纪枝和星子宏人的CP粉本来就多,这下更是陷入狂欢,在“纪枝宝宝妈妈不允许你谈恋爱”和“谢天谢地我嗑的CP终于he了”之间反复横跳。
“大小姐知道了吗?”木叶退出播放的视频,抬头问白福。
白福摇摇头:“应该没吧,纪枝一向不太看网上的八卦。”
“说什么呢?”纪枝在观众席等他们,左等右等都不来,坐不住了下来找他们,却见一群人挤挤攘攘地围在一处,脸上的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
“没什么。”木叶下意识把手机往身后一藏。
纪枝莫名其妙,愣愣地应了一声好。
枭谷众人还要回校开总结会,纪枝便不和他们一起走,早些回家休息准备考试和拍戏。木兔乐呵呵地和纪枝打了招呼,看着纪枝走了以后才静下来,表情居然有些落寞。
回程的路上,大家都累得直犯困,歪七扭八睡成一团,往常最早沉入梦乡的木兔却没有丝毫睡意,坐在车窗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赤苇注意到他的情绪,虽大概对他心里所想有些猜测,但还是问道:“怎么了,木兔学长?”
车厢很静,静得可以听见前面几排所有人的呼吸声。回程的大巴就这么沉默地行驶在路上,载着一车少年人若有若无的心事,在夕阳下奔跑着。
“赤苇啊,”木兔盯着窗外绚烂的晚霞,声音十分沉静,“你说,我是不是也不做纪枝的粉丝比较好呢?”
木兔的眼瞳是十分绚烂的金色,在赛场上的时候,对手极少会直视他的眼睛——明明是个无药可救的单细胞,但是如果直视他的眼睛,总有一种被猎手盯上、浑身发毛的不适感,像是会被吸进那样金色的漩涡。
这会儿五彩的晚霞映在他眼睛里,却显不出多少神采。
“木兔学长说过,想做星野学姐唯一的粉丝。”赤苇轻声道,“木兔学长现在还想吗?”
木兔点点头,又摇摇头。
“木兔学长也很喜欢受粉丝追捧的感觉,”赤苇又说,“大家都是木兔学长的粉丝,星野学姐自然也是,那木兔学长希望星野学姐做自己唯一的粉丝吗?”
木兔皱着眉思考了很久:“是不一样的……”
赤苇见时机成熟,终于小心翼翼地剥开他的谜团:“木兔学长有没有想过,‘唯一’这个词,向来对应的,就不是粉丝呢?”
见木兔的神情还有些困惑,赤苇终于把这个比喻解释得再清楚了一些:“木兔学长,是不是喜欢星野学姐呢?”
木兔陷入了沉思。
喜欢这个词,对木兔来说并不算是十分陌生。
大姐带回来过一个男生,和他爸妈说她喜欢他。两人很快订婚结婚,他在大姐的婚礼上吃了很多的糖,问大姐今天回家的时候能不能和他一起打会儿排球,大姐拍拍他的脑袋,说她今天不回家了,她会和那个男人一起回家,他们的家。
二姐谈过很多次恋爱,每次都会和他说她很喜欢那些男生,男生有高有低有胖有瘦,分开的时候就在家里呜呜地哭,一哭就要用光一整包纸巾。最近的这一个还算留的时间久,每次他下楼找牛奶喝,就会听见二姐笑眯眯地用甜甜的嗓音和男朋友发语音消息:“我好喜欢你呀。”
木兔的父母感情很好,当年是在大学中一见钟情,这么多年一直甜甜蜜蜜,两人要更肉麻些,很少说喜欢,常常说的是爱,在看向彼此的时候眼睛里对彼此的依赖怎么藏都藏不住,哪怕在他们几个孩子面前,也会拥抱亲吻。
对于木兔来说,喜欢是一个很复杂的词,一种很单纯的情感,但是后面还跟着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比如说两人会有一个新的家,如果分开就会撕心裂肺,这份情感会像一个永远装不满的水杯,慢慢涨高但是永远不会盛满,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越过哪一条线的时候,这个词就会升级成“爱”。
他喜欢纪枝吗?
这个问题又让木兔觉得困惑。
他从来没有仔细思考过这个问题,毕竟从他有记忆开始,纪枝就已经在他身边了。两人小时候争过玩具,他把纪枝气哭过,纪枝也把他打哭过,等哭完了两人又眼泪汪汪地和好,没心没肺地分享一块糖果,和妈妈新烤出来的小蛋糕。
他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会和纪枝分开。
没有纪枝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呢?
每天上学的时候,他身上不会出现挂着猫头鹰的小书包;比赛的时候,看台上不会传来“光太郎加油”的应援声;妈妈做了拿手的厚蛋烧,他没有人可以分享;不会有人皱着眉头从角落里找到缩成一团的他,他也不会在灿烂的落日边找到正在等待被他找到的女孩。
如果纪枝有喜欢的人,她就会和那人拥有一个新的家,会因为那个人有可能离开她而哭得撕心裂肺,也有可能会和那个人装满那个盛水的杯子,把它称之为爱,并和那个人拥抱亲吻。
但是这一切都会与他无关,因为他已经和她分开。
熟悉有纪枝在身侧的、十八岁的木兔光太郎,多少年来第一次意识到,他与十八岁的星野纪枝,十余年来一直形影不离,互相成为彼此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是一种不可多得的幸运。
而他理所当然认为会继续持续下去的生活,并不是一件必然会发生的事情。
喜欢是一种很复杂的情感,他或许还有些懵懂。
但是他能够确定的是,他绝对、绝对、绝对不能和纪枝分开。
在赤苇反应过来以前,木兔飞快地打开手机,拨通了纪枝的电话。
“喂?”刚和他分开不久的纪枝莫名其妙,“光太郎,有事吗?”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和纪枝说,”木兔的声音十分严肃,“我不要做纪枝的粉丝了。”
纪枝:???
第32章 喜欢的剧情胖死他
赤苇京治很难得以一种“孺子可教”的表情看着沉思的木兔,却没料到他接通星野纪枝电话时一张口是这么一句。
“木兔前辈……”
“嘘,”木兔捂住电话口,很认真地和赤苇说,“等一下啊赤苇,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和纪枝说。”
赤苇京治:……
“不做我粉丝了是吧?”星野纪枝在电话那头阴恻恻地说,“下周的舞台剧展演就不给光太郎票了。”
“欸?”木兔眨了眨眼,“为什么啊纪枝,我想去!”
“光太郎都不是我粉丝、不喜欢我了,我为什么要给光太郎票?”
“没有啊,我喜欢纪枝的,很喜欢很喜欢的!”
“晚了。”
电话那头,星野纪枝二话不说掐断了通话。
木兔迷茫地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扭头看向满脸绝望的赤苇:“为什么啊,赤苇?”
赤苇:……我也想问呢。
队里其余人大概是累得狠了,这样折腾都没有醒,一个赛一个睡得沉。木兔试着再次拨打纪枝的电话,却发现怎么都打不通。他求助地看向赤苇,赤苇深呼一口气:“木兔学长,星野学姐应该是把你拉黑了。”
“啊?!”
木兔不死心,还在继续尝试联系上纪枝,赤苇已经心累地闭上眼。
他就不该管这闲事。
“赤苇,”木兔手托着下巴,还在努力思考,“三七分君是喜欢纪枝吧?”
赤苇闭着眼睛,疲惫地点了点头:“我觉得是的。”
“那纪枝喜欢我吗?”
赤苇听了这话,倒是睁开眼睛,看着木兔光太郎,十分老实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纪枝当然喜欢星子宏人了!
“在训练间隙,白福伸了个懒腰,还在积极安利自己的CP,“宏人长得又帅,人又温柔,为什么不喜欢他?”
IH的预选结束,还算是有个几天的空隙。刚打完大赛,也需要劳逸结合,这几日的训练没有那么吃紧,排球队的人围了一圈说八卦,教练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纪枝这两日在剧组忙得团团转,连学校的课都请假了,听说带了考学的书在剧组看。木兔闲不住,拉了赤苇到一边给他托球,也就剩下他们几个乐得清静,叽叽喳喳又聊起来了那日的视频。
“但是大小姐拍戏见过的帅哥也不少吧?”木叶补充道。
他隐晦地瞧了一眼自己的胳膊,觉得自己应当不比星子宏人差多少,但想了想星子宏人那张招惹女生视线的脸,气势又渐渐弱了下来。
但是枭谷排球队的人又差在哪里了呢?星野纪枝可是枭谷响当当的牌面,怎么就让枭谷之外的人给抢了先呢?
“但是你自己也承认,帅哥虽然多,但是和星子宏人那个级别的帅哥也不常见吧?”白福眨了眨眼补充。
“就像漂亮的女生固然多,但是像纪枝这么漂亮的女生也不常有啊!”雀田跟着插嘴。
此话一出,大家都沉默地信服点头。
虽然星野纪枝因为常常在队内待着,大家对她的美貌已经有一些脱敏,但是在训练的间隙、赛场的应援,还是会不小心被星野纪枝给震慑到。
老天爷对有些人的脸蛋确实是偏爱得有些过于明显了。
他们几个三年级都记得,高一刚进校时,他们就听说了那个家喻户晓的童星星野纪枝也在枭谷,彼此撺掇着去教室边上瞧,却见门口和窗户都已经堵得水泄不通。木叶几人败兴而归,愣是没想到在傍晚的排球部一睹了星野纪枝的真容。
至于手里的冰棍因为看得太入迷了化在手上,害得他们几个手忙脚乱擦了半天这种事,实在是不用在此刻再提一遍了。
“我高一的时候一直以为大小姐是木兔的女朋友呢。”小见忍不住感叹道,“毕竟他俩关系太好了。”
众人扭头去看木兔。
木兔刚刚扣了一个极为得意的球,高兴得又仰天“HEEEY”大笑三声,两只手指指天绕场跑了一周,然后回来疯狂摇晃赤苇的肩膀:“赤苇,看见了吧?刚才那个球,看见了吧?”
“……我看见了,木兔学长,很厉害。”
“哎呀,虽然刚才那球是碰巧打出来的,但是我果然是最强的啊!HEEEY!”
他畅快地喊完,又闲不住,从地上捞起球丢给赤苇:“再来一个!”
猿杙看着活泼的猫头鹰半晌,终于开口道:“确实也不是不能理解……”
“和这样的幼驯染一起长大,很难不对星子宏人那样的温柔帅哥动心吧……”——
“纪枝前辈。”不知道什么时候,星子宏人对星野纪枝的称呼已经静静地从“星野前辈”进化到了“纪枝前辈”。星野纪枝这两日忙昏头,一时间没有及时纠正他,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一本正经地说自己已经叫顺了口,改不过来了。
星野纪枝狐疑地看着他,又没有从他脸上看出什么蹊跷来,只好暂时放过,反正一个称呼也不算什么。
星野纪枝正坐在伞下看台本,今天有几段很长的文戏,是女主心境转换的重要节点,她之前已经将这里揣摩透了,写了不少心得,这会儿正在复习,设计一会儿演戏的细节。
这个导演见她年纪轻,但是演戏的想法多,对于演出的许多细节并不给她太多限制,让她自己随机发挥。毕竟她自己就是少年人,导演一个中年人,就算再有想法,也不像她琢磨少女的心思来得透彻。
星子宏人把自己给纪枝带来的喝的放到桌上,凑到她跟前:“纪枝前辈在看一会儿的台词吗?”
他凑得有点近,星野纪枝几乎可以闻到他头上洗发水的味道。星子宏人好像不怎么喷香水,但是身上一向打理得很清爽,干干净净的,令人看着就心旷神怡。
他今日还是没戏,不过乐得在剧组里多看看多学学。星野纪枝总是很疑惑,以星子宏人流量,不应该像现在这样每天闲得在剧组遛弯。
是惹了什么人被雪藏了吗?还是上一部戏出了什么状况,得罪了什么人?
星子宏人自己不说,星野纪枝也不好意思问,只好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我看漫画的时候就很喜欢这一段剧情,”星子宏人很会把握分寸,只在星野纪枝脸边停留了一下下就迅速拉开距离,好像真的只是为了看清她剧本上写的是什么,“因为是第一次参加全国大赛,所以看见对手离去的身影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比赛的残酷性,于是坚定自己要做在赛场上留得最久的人,要一往无前地赢下去。”
纪枝对他大开大合的动作有些纳闷,但也只是眨了眨眼,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就着他的话道:“我最喜欢的倒不是这一段。”
星子宏人挑了挑眉,好奇地问:“纪枝前辈喜欢哪一段?”
“再后面一点,”星野纪枝翻了几页,“女主虽被称为天才,但是在排球的比赛上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受挫后听见旁人无心的讥讽,她不但没有气馁,反而意识到她打排球的本真。她并非是被追求胜利遮蔽双眼的求胜机器,她只是喜欢排球而已。”
星子宏人默了默,点头笑了起来:“倒是很有纪枝前辈的风格呢。”
星野纪枝没听明白,疑惑地歪了歪头:“什么意思?”
“纪枝前辈就是这样,有一颗赤子之心的人。心境很澄澈,像……一颗橘子糖,晶莹剔透的,甜甜的,一眼就能看到底。”
纪枝转了转眼珠,有些疑惑地看着星子宏人。
他突然拿这话出来夸她有点怪,也不怪她多心,星野纪枝总怀疑他虽然明面上是在夸她,其实是在暗暗戳她没心眼儿。
她连忙端肃了神情,严肃地看向星子宏人:“也不全是哦,我心里还是有很多小心思的,只不过我不轻易给别人知道而已。”
说罢,她摇了摇头:“再说了,要是这样说,星子君喜欢的剧情也影射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她半开玩笑地说:“这段女主为了赢下比赛,可费了不少功夫……是说星子君为了赢,也是不顾一切、不惜一切代价的人吗?”
星子宏人看着她突然笑起来,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纪枝前辈觉得我是吗?”
如果想要回敬他刚才的话,星野纪枝当然应该果断地说“是”。但是她眨了眨眼,到底还是觉得星子宏人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所以最终摇了摇头:“不是。”
星子宏人笑得更大了,好像听见了什么很愉快的事,半天才故意摆谱,装作得意洋洋的样子和星野纪枝说:“不是哦,猜错了。”
“纪枝前辈,我就是为了赢会不顾一切的人哦!”
“所以纪枝前辈,要小心哦。”
星子宏人说完这句话,潇洒起身,伸手指了指自己给纪枝带的小蛋糕:“我先走啦,蛋糕记得快点吃,不然奶油会化掉。”
说完,俏皮地和她挥了挥手,回到自己的车上去了。
星野纪枝在原地莫名其妙,他为了赢不顾一切,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看着面前的蛋糕,很难不把怀疑的目光转到面前这块奶油蛋糕身上。
难道是把她吃胖了,这样她在戏里的状态就没有他好?
好迂回的战术!
星野纪枝瞳孔颤了颤,十分防备地把蛋糕收了起来。
带回去给光太郎吃吧,这家伙之前说不要做自己的粉丝了,给他吃个高热量的东西,胖死他。
第33章 午睡应该就是想见纪枝了吧!
“三天了,”木兔苦着一张脸,“纪枝已经有三天不理我了!”
“你又把饭团的油蹭到纪枝的新衣服上了吗?”白福问。
“你又把大小姐新买的香水给砸碎了吗?”猿杙问。
“你又在大小姐减肥的时候在她面前吃巧克力了吗?”小见问。
“你……”
“没有!”木兔怒气冲冲打断还没来得及开口的木叶,“我什么都没有干啊!”
木叶委
屈撇嘴,他还什么都没说呢。
“纪枝也不会生你很久的气的,没事没事,再说,周末不就是纪枝的舞台剧展演了吗?就算她现在再生气,还不是会叫你去看舞台剧?”白福拍着木兔的肩膀安慰道。
“对啊,纪枝怎么还不把舞台剧的票给我啊。”木兔脸越皱越像苦瓜。
听见这话的枭谷众人动作都一僵。
木兔浑然不觉:“木叶啊,我们一起去和纪枝要票吧,她以前都是早早就把票给我们了,这次居然到现在还没发,真是奇怪。”
“那个,”木叶颤颤巍巍地从兜里掏出一张门票,“大小姐已经给我了。”
“我也收到了……”
大家纷纷拿出自己兜里的门票,在木兔眼前闪了闪,又飞速塞了回去,生怕木兔下一秒就抢走。
赤苇刚从门口进来,见大家围成一圈:“在做什么?”
“赤苇——”木兔着急地跑到赤苇面前,“纪枝有给你舞台剧比赛的门票吗?”
赤苇点点头,从兜里掏出来一张和刚才众人手里一模一样的门票:“星野学姐前日就给我了。”
他见木兔表情,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星野学姐没有给木兔学长门票吗?”
“完蛋了,”木兔颓丧地蹲在地上,捂着脑袋哀嚎,“纪枝这次肯定是生我的气了!”
“说起来,是因为什么事情生气来着?”
赤苇看了一眼比赛的日程表。
周五星野前辈的舞台剧比赛结束,就是IH全国赛的第一场比赛,虽然他并不觉得星野前辈真会把门票在怀里捂死了不给木兔学长,但是也不排除他会因为晚收到这张门票而一直耿耿于怀,从而一直影响比赛的状态。
他自然可以把自己手里这张票让给木兔学长,但那也只是治标不治本。以星野学姐的性子,她应该正等着木兔学长过去给她认错呢。
赤苇低头,看了一眼蹲在地上徒留一双豆豆眼的木兔光太郎:“木兔学长,去问星野学姐要一下舞台剧的门票吧。”——
星野纪枝今日难得在学校,连午饭都没有来得及去找白福雪绘她们一起,坐在位置上一边吃盒饭,一边狂补这段时间落下的知识点。
再有小一月就是期末考试,她最近看这数学题实在是太吃力了。
算出来第三个诡异的答案,纪枝终于放弃地把课本往桌子里一塞,也没有了看台本的心思,趴在桌子上,顶着有点疲惫的眼睛透过窗户看天上的流云。
书塞了半天塞不进去,纪枝低头,把桌洞里那些用粉色的纸和信封包好的情书和礼物都掏了出来,丢到一侧,这才把书塞了进去。
她收礼物都收得厌了,有心情的时候会好好将情书回了,没有心情的时候就往边上一放。有写名字的寻人送回去,没有写名字的吃的玩的也就送给小雪和小薰分掉了。
她诚然是演过不少言情的剧本,但是每每都对剧中为了爱情死心塌地的女角色嗤之以鼻。不过是谈一场恋爱,书也不念了,工作也不干了,把“有情饮水饱”看成了真经。时间久了,她连这样角色的剧本都不屑接,还挨了铃木姐好一顿数落。
有这个时间写情书,她还不如多做两道题,多看会儿台本呢。
纪枝打了个哈欠,肩膀耸了耸,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趴在桌上。
午后的阳光和暖,晒得她眼皮似有千钧,眨了几下,就不堪重负地挂了下来,懒懒地合上了。
木兔一路狂奔跑到纪枝的教室门口,人未到声先至,纪枝班里的同学都见怪不怪地和他招了招手,把食指比到唇边,示意他声音轻点,纪枝在睡觉。
木兔奔跑的动作这才急刹车,懵懂地点点头,站在纪枝班级门口向里面探出头。
纪枝小小一个,缩在自己的臂弯里,大概是阳光晒得有些太亮了,她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皱得紧紧的。
纪枝今天没带眼罩吗?
木兔是知道她在光线太亮的地方睡不安稳的,她往常为了睡午觉,通常都会做好万全的准备。今日连窗帘都没拉就睡着了,看来是真的累得不行。
木兔轻手轻脚地走进去,见纪枝身边的同学有些迷惑地望着他,他还冲他们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轻轻地拉上了纪枝那一侧的窗帘。
光线暗下来的一瞬间,纪枝的表情果然和缓了一些。
纪枝的同桌已经很老实地起身,把位置让给了木兔。而木兔小心翼翼地坐到纪枝身边,桌侧满满一堆花里胡哨的东西很快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不是诚心要看,只是看见上面一个个都写了“星野纪枝”的名字,实在好奇,于是一个个都拆了。
第一个巴掌大的小盒,里面塞了一条漂亮的丝巾,木兔抽出来看了看,觉得对方很没有品味,这么朴实的东西是配不上纪枝的,纪枝就应该用更鲜艳的颜色。
丝巾下有一张小卡,上面用工整漂亮的字迹写着:“路过看见这条丝巾觉得和星野同学很配,星野同学喜欢吗?”
木兔歪头,从星野纪枝的猫头鹰笔袋里抽出一只毛茸茸的笔,找了半天才找到笔盖,拔了以后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下:“不喜欢。”
第二份是一封厚厚的信,那人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页,木兔看得头疼,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上面只有一句话:“星野同学,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吗?”
木兔毅然决然地写下“不能”。
第三份与其说是情书,不如说是一句八卦:“星野同学和星子宏人君真的是一对吗?”
木兔认认真真、一笔一划地写下:“星子宏人是星野纪枝的粉丝,一辈子是星野纪枝的粉丝。”
还有一张卡片是配了一个排球的小挂件一起送来的,木兔饶有兴趣地捡起那个挂件仔细看了看,这才打开那张卡片。卡片做得精致,用丝带绑了仔细的结,木兔解了半天也没解开,只好用力将丝带撑开,这才把那张卡片抽出来:“星野前辈有喜欢的人吗?”
木兔脸都不红,大言不惭地写下:“我最喜欢光太郎了!”
他就这么煞有介事地帮纪枝把所有的情书都给回了,能折回去的折回去,折不回去的也就在一边放着——以前纪枝的情书,就常常是他来帮忙处理的,那些没有分给白福和雀田的零食,有不少也进了他的肚子。
他学着纪枝的样子趴下,与纪枝面对面趴着。
忙活了一圈,险些忘了他来是来找纪枝要舞台剧的门票的,但是纪枝困成这样,他肯定是不能把纪枝叫起来,她本来就在气头上,睡到一半被吵醒,只怕会更生他的气。
两人趴着谁在一张桌上,彼此之间就挨得很近。纪枝睡觉时很安静,呼吸又浅,每一次绵长的呼气总感觉会轻轻拂在木兔脸上,木兔像被小猫轻轻挠了一下,痒痒的。
他小心翼翼地揉了揉被纪枝呼吸给挠到的地方,似乎还带了点温度。
纪枝睡着的时候,真的很像他家里纪枝送给他的那个洋娃娃。
当然,不是说纪枝醒着的时候不像,应该说纪枝醒着的时候,比娃娃更为鲜妍活泼,那个娃娃比起纪枝反而有些呆板。
但是在睡着的时候,纪枝就和洋娃娃一模一样,瓷白的皮肤上飞着两抹红润,纪枝给洋娃娃涂的时候,非常严肃地告诉过他那是腮红,是会让一个人显得很好气色的东西。
木兔当时眨了眨眼,示意他知道了。
但是纪枝上学的时候从来不化妆的呀,只有在有通告的时候,纪枝才会化妆。
那为什么,她脸上还有这样像是化完妆才有的红晕呢?
木兔耐心地趴在桌上,数着纪枝的呼吸,盯着她的脸看。
等纪枝醒来了,还会不会生他的气呢?
到底要怎么和纪枝道歉,才能让她给她舞台剧的门票呀?
好可惜啊,纪枝演的舞台剧都很无聊,他每次都看得很想睡觉,但是在舞台上灯光中心的纪枝真的很漂亮,像他拿了全国冠军的奖杯一样漂亮。
虽然他还没有拿到全国冠军的奖杯,但是纪枝就是有那么漂亮。
就是因为
他没有拿到全国冠军的奖杯,所以更是不能错过这么闪闪发光的纪枝啊!
木兔这么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纪枝睁开眼的时候,面前就是木兔近得有些过分的脸。
虽然吃了一惊,纪枝倒是也没有太被吓到,或许是从小到大这样的事多了。
看桌角那一堆礼物乱糟糟的,就知道这家伙已经拆开来看过了。
纪枝伸手推了推木兔:“光太郎——”
木兔让她推醒,半睁开眼睛,头顶被发胶定型的头发让他睡得有点歪,这会儿横七竖八地支棱在头顶上。
“你在这儿干什么呢?”纪枝问。
木兔眨了眨眼,费劲思索了一番,最后欢欣道:“不记得了,应该就是想见纪枝了吧!”
第34章 门票纪枝最喜欢谁?
“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纪枝把被木兔祸害了的情书一张一张翻开,越看眉头皱得越紧,“不要胡说八道啊!”
“我哪里胡说八道了。”木兔不服气。
纪枝果然抽出那张“我最喜欢光太郎了”,在木兔面前抖了抖:“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纪枝不最喜欢我,还喜欢谁呢?”木兔继续不服气地问,神色变得有几分认真。
“我自己啊!”纪枝眨眨眼,没有一点点犹豫。
这个答案把木兔噎了噎,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出反驳的理由,纪枝在世界上最喜欢的人是她自己这件事,木兔倒是也觉得能接受。他把情绪按下,不死心地继续问:“那第二喜欢呢?”
“妈妈爸爸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纪枝飞速报出了一长串的称呼,木兔被砸得晕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些全是纪枝的家里人。
“光太郎的话……”纪枝掰着手指思考半天,“勉勉强强能排第三吧。”
纪枝垂着眼伸出三根手指,在木兔面前晃了晃,另一只手点着第三根手指,和木兔强调:“不准得意忘形,光太郎。”
木兔绝好的动态视力紧紧盯着纪枝伸出来那细细的三根手指,忽然将手一伸,把她的手指全都圈在了自己手里。
“干、干什么?”纪枝一愣,刚睡醒的迷糊都惊散了几分,不知所措地看着木兔。
木兔没说话,把手掌摊开,纪枝的手比他小了一圈,原本比着“三”的手势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动作有点散架,指尖半曲成漂亮的形状,安安静静躺在他的掌心。
纪枝不明所以,想用力把手抽回来,木兔却手疾眼快又将手掌合拢,牢牢握住了纪枝的手,让她不能动作半分。
这下纪枝真的有点恼了:“很疼诶!”
木兔闻言,将手松开些,可另一只手握上了纪枝的手腕,让她不能再随心所欲地收回手,只好放任木兔仔仔细细地看着。
木兔学着她刚才的样子,点上了第一根手指:“这是纪枝自己。”
又在纪枝疑惑的目光里点上了第二根:“这是纪枝的家人。”
“第三根手指就是我诶。”木兔的声调很明显上扬起来,他伸手把剩下两只手指全都轻轻压了回去,心满意足地说,“没有第四第五了。”
“谁说没有第四第五了?”纪枝睁大眼睛,还想把被木兔牢牢压着的手指抽出来,“明明还有……”
可惜她力气不比木兔,虽然因为她刚才叫疼,木兔没有再用太大的力,可剩下的两只手指还是被他死死压着,半分抬不起头。
纪枝努力了一会儿没有结果,抬头毫无威慑力地瞪了木兔一眼,不服气地说:“那光太郎呢?第一肯定是赤苇吧?毕竟只有赤苇那个好孩子一天能照顾你这个臭混蛋,任劳任怨地给你托球。”
谁知道木兔格外认真地看向纪枝,点着她的手指严肃地说:“不是哦,第一是……”
“叮铃铃——”上课的预备铃响起,纪枝的同桌也回来了,站在两人身边尴尬地等着自己的位置,又不好意思开口催。
纪枝回过头看了她一眼,伸手推了推木兔:“走了,要上课了。”
木兔顺势乖乖起身,眼里迷茫了一瞬:“我还没说……”
“哎呀,”纪枝抽回了自己的手,像哄小孩儿一样和木兔摆了摆手,“什么时候说不行,非要现在说?一会儿老师抓到你不在,又该让你罚站了。”
木兔闻言小跑了几步,从教室后门跑了出去,回过头看了一眼纪枝,她已经准备好了上课要用的书本,并没有回头看他。
木兔垂头丧气地往自己的教室走,也说不上来为什么难过。
走到一半,他猛地住脚。
哎呀,忘了问纪枝要舞台剧的门票了。
“不好意思啊,”纪枝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讲台上的老师,见他没有往她这边看,便小声和同桌道歉,“那家伙没心没肺的。”
“没事啦。”同桌连忙摇头,小声和纪枝说,“木兔君真的很喜欢纪枝呢,几乎每节下课都要来找你。”
“他就是小孩子啦。”纪枝笑笑,摊开书本,却被同桌这句话勾起来刚才木兔的话。
他被上课铃声打断了,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第一喜欢的人是谁。
不是赤苇,那大概是排球吧。
纪枝心不在焉地想着,手上的自动铅笔下意识地在草稿本上勾勒出了一个排球。
这家伙的生活乏善可陈,每天除了在学校的排球馆就是在室外的排球场,几乎没有别的地方乐意去,而且就他的国语水平,也未必能发现“第一喜欢的”这个形容词后面,跟的是“人”这个名词。
她微微扭头看了一眼教室后门的门口,木兔走得很快,她只来得及看见一个一闪而过的背影。
所以肯定是排球吧?
她不知道为何,竟然有些好奇起来。
“赤苇,果然不行啊。”木兔垂头丧气地趴在赤苇教室的窗前,苦着脸说。
“星野前辈没有给木兔学长门票吗?”赤苇吃了一惊,漂亮细长的眼睛都睁大了。
看来事情比他想得要糟糕很多啊!
“啊,不是,不对,我不知道。”木兔糊里糊涂地说了一串,“我忘记和纪枝要门票了啦……”
赤苇:……
虚惊一场。
“对了赤苇,”木兔不知想起什么,又兴冲冲地和赤苇掰起了手指,“纪枝说她除了她自己和她家里人,世界上最喜欢的人就是我了哦!”
赤苇眉毛挑了挑,狐疑地问:“星野前辈真的是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猫头鹰点头如捣蒜。
赤苇还是有些怀疑地看着木兔,星野学姐可不是这么坦率的人,这话想必经过了木兔学长大量的艺术加工。
他清了清嗓子,鉴于最近猫头鹰有些过于大起大落,决定不去打击他的自信心:“太好了呢,木兔学长。”
“也不是很好。”木兔双手托着下巴,闷闷地说。
想给猫头鹰顺毛结果猫头鹰将头一扭躲开了,赤苇有些无奈地看着木兔,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赤苇啊,我说,”木兔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思考一件多么复杂的事情,“虽然纪枝除了她自己和家里人以外,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人就是我……”
并没有这种事情,赤苇在心里默默吐槽。
“但是她喜欢我,和喜欢她自己、她妈妈,是一样的吗?”木兔抛出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困难疑问。
赤苇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一时间没说话。
“怎么了?”
“没有,”赤苇收拾了脸上惊讶的神情,尽量冷静地说,“没想到木兔学长能想到这么高深的问题。”
“哈?”木兔立刻火冒
三丈,“我很聪明的好不好!”
“是是是。”赤苇并不买账,看着木兔气得原地跳脚,等他跳完了才接着说,“我觉得,木兔学长不用想这么多。”
木兔学长与星野学姐,这么多年以来,已经习惯了有彼此在身边的生活,明明不是恋人,却比恋人更默契,明明不是家人,却比家人更亲密。
其实在他看来,纠结彼此的身份,是那些刚刚认识、患得患失的情侣才需要做的事情,像星野学姐和木兔学长,根本不需要考虑这个问题。
“比起这个,还是早些去和星野学姐要到舞台剧的票比较重要吧?星野学姐后面两天都在剧组不来学校,木兔学长如果再不去要,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要到了。”
“啊!赤苇你说得对!”木兔果然被牵走注意力,二话不说就往纪枝的教室跑去。
纪枝心不在焉地解着一道数学题,铅笔在指尖转了两圈,也没在草稿纸上落下一个字。
“纪枝——”
石破天惊的喊声传来,纪枝被吓得手里的铅笔一瞬间脱手,虽然她立马伸手去接飞出去的铅笔,但还是掉在地上摔碎了笔尖。
她叹了口气,把自己刚削好的铅笔捡起来,瞪了一眼站在窗前笑盈盈的木兔光太郎。
“纪枝,”木兔毫无察觉,“舞台剧的门票!”
他说起这事,纪枝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自己还在和木兔闹脾气,当即把头一扭:“不给!”
“可是赤苇他们都有,为什么我没有呢?”木兔委屈巴巴,尖尖的头发都快耷拉下来,“不是说除了纪枝自己和家里人,纪枝最喜欢的人就是我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那种话?”
“纪枝中午自己说的,不能赖账!”
“是你不要擅自解读才对吧!”
“什么叫扇子解毒?扇子能解毒吗?纪枝这次舞台剧的道具是扇子吗?啊!有毒药吗?好危险!”
眼看着木兔越扯越远,纪枝紧急刹车:“停停停,我给你就是了。”
她从桌洞里把早就准备好的信封取出来,递给木兔:“里面一共有五张,你问问叔叔阿姨和姐姐们来不来,如果不来的话你再给别的同学分也可以,随你。”
“嘿嘿。”木兔得意地笑起来,赤苇木叶他们都只拿到了一张,只有他拿到了这么多张。
果然,纪枝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他!
第35章 可疑的男人不许你伤害纪枝!
“真的不可以吗?”木兔光太郎看着手机屏幕里的赤苇京治,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
“绝对不行。”为了打消木兔这骇人的念头,赤苇京治的表情空前严肃。
“好吧……”木兔依依不舍地又摸了摸应援服上面的荷叶边,一脸遗憾地把花里胡哨的决胜服放回衣柜,“好可惜哦,这个决胜服一直没有机会穿,我本来还说穿着这套衣服去给纪枝应援呢。”
赤苇沉默。
他原本在家复习功课,结果突然收到了木兔学长的视频邀请,一头雾水地点开,就见木兔又穿上了那件在体育馆令众人眼前一黑的套装,兴奋地在他面前转了个圈:“赤苇,你看我明天穿这件去看纪枝的舞台剧怎么样!”
视频的背景吵吵嚷嚷的,应该是木兔学长的家里人也在准备次日去参加舞台剧的服装。
赤苇听见背景音传来木兔大姐的声音:“把你那件衣服给我放下,哪里有去看舞台剧还穿这么花哨的小短裙的!”
“大姐,你手里那件老奶奶穿的大花袄比我这条又好到哪里去了!”
“亲爱的,这件衬衫不是上次去夏威夷穿的吗?”
“可是你穿这件衬衫最好看呀!对了,你看看这两条裙子哪条好看?”
赤苇看着木兔亮晶晶的眼睛,最终只能尽自己所能,拦下打算穿奇装异服去看舞台剧的木兔。
至于木兔学长的家里人,他真的爱莫能助了。
星野学姐,他尽力了,你自求多福吧。
上次去看星野学姐演出的时候,木兔学长带了啦啦队的花球,因为冬天塞在厚厚的外套里没有被发现,直到走到位置上坐下,木兔学长突然挥舞着花球给星野学姐叫好,猫头鹰才被剧院的工作人员给制裁。
上上次木兔学长手拎了两个大喇叭,没有地方藏,在进入剧院之前就被工作人员拦下。他觉得用不上太可惜,于是录了音在剧院门口循环播放,被星野学姐狠狠地敲了一顿。
上上上次……
往事不堪回首。
木兔的家里人有意让小孩子自己玩自己的,没有跟木兔一起走,木兔是从学校里和枭谷排球队的大家一起出发的。虽说次日就是IH的首场比赛,但是教练也想让这群人早些休息。这群人不止一个会半夜跑来学校偷偷加练,让他们去看纪枝的舞台剧比赛,刚好避免他们过度练习,乐得给他们放假。
“赤苇,我们把这个拿着吧!”木兔兴冲冲从储藏室里翻出来枭谷“一球入魂”的队旗,努力展开,结果脚下不小心踩到队旗一角,摔了一跤。
木叶和猿杙合力把木兔给按住,小见眼疾手快抢了队旗,把它交回到赤苇手里。赤苇一边叹气一边任劳任怨叠好队旗:“星野学姐今天又不是去参加排球比赛,带什么枭谷队旗呢?”
木兔眼珠子转了转,迟钝地应了声。
“那我们带什么去看纪枝呢?”
“什么都不用带,人到就行了。”
赤苇把队旗给放好,看见木叶等人表情凝重地看着他。
“怎么了?”赤苇不解地问。
“大小姐新剧可是关于打排球的呢,到时候发布会,这这个单细胞不会真的非要闹着带队旗去吧?”猿杙担心地问。
赤苇沉默半晌:“到时候再说吧……”
今天说是舞台剧展演,其实是比赛。星野学姐带着学校的社团排练了好长一段时间,听说细节一直扣到现在还在进一步优化。她没有时间盯着木兔光太郎,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靠谱的后辈赤苇京治。
排球部众人围着木兔,把他里三层外三层地摸遍了,确认他没有带什么奇怪的东西,这才带着他坐上星野纪枝叫来的大巴,浩浩荡荡地往剧院出发。
“看比赛的时候不能大喊大叫,不能突然站起来,不能找旁边的人说话……”赤苇絮絮叨叨地给木兔掰着指头数注意事项,木兔摇头晃脑地听着,眼睛却忍不住眯着盯上了一个旁边的一个身影。
那人不知道什么来头,鬼鬼祟祟的,用口罩帽子和墨镜给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偏不往有人的地方走,警惕地四面环视,等人群一波一波过去了,这才看准空挡,小心翼翼地往里走。
“木兔学长,你有在听我说话吗?”赤苇见木兔眼神飘忽,就知道他没有在听自己说话。
“哦哦,我在听。”木兔回过神,和赤苇点点头,示意自己有好好把他的嘱咐都给听进去。
纪枝是个大明星,是个响当当的、了不得的大明星,会有数不清的、热情的支持者,自然也会有一些不那么友好的粉丝。
之前就有人给纪枝寄过浸了红油漆的娃娃,纪枝以为是粉丝的礼物,高高兴兴地打开,结果吓得尖叫,好几天晚上都没睡好,破天荒地从剧组和学校都请了假,木兔去纪枝家里看望她,她脸吓得煞白,还在强装镇定地读剧本。
线下见面会的时候也出过一些事情的,木兔没有次次都跟着,但是有好几次都见纪枝形容狼狈地回来,要么是浑身湿透,要么是身上被泼了奇怪的东西。
上次头上被泼了胶水,万幸是没有泼到眼睛,但是剪了纪枝一头长发,害得她眼圈红了三天。
次数多了,纪枝也被养成了大心脏,不再像第一次被寄娃娃那样胆小,但也总还是会被吓到。
今天虽然不算是公开行程,但是这个比赛的参赛名单也是早早就在官网上挂着的,纪枝的粉丝社区是有约法三章,不要来打扰比赛的正常进行,但是还是可以看见三三两两的粉丝在自发送着周边无料。
所以那个人实在是鬼祟得有些突兀了,来看比赛的人都大大方方的,要么和亲朋好友为伴,就算是自己一个人,也都光明敞亮地进去了,哪有像他这样贼眉鼠眼的?
木兔瞬间警惕起来,决定在今天场下要好好盯着这个人。
他万一又是纪枝的私生粉呢?
纪枝给枭谷他们留的自然都是好位置,在前排又靠中,赤苇一度担心木兔的发型会挡到后面的人,好在剧院设计者似乎
很早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位置的安排高低错落有致,就算是坐在木兔后面,也完全不会影响。
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赤苇还是嘱咐木兔老实坐着,不要突然挺直背或者是从座位上窜起来。
木兔十分老实地点头,目光还紧紧盯着那个男人。
“嫌疑人”就坐在木兔不远的位置,与木兔只隔两个座位,这样也好,他一旦有什么动作,木兔站起来伸手就能把他抓住。
以木兔的体格和打排球的身手,他还是很有这个自信的。
“今天木兔是不是有点安分得过头了?”木叶坐在赤苇身边,看着一声不响的木兔,居然有点不习惯,“我总担心他在给我们憋个大的。”
赤苇拧着眉头看着木兔,身也搜了,注意事项也说了,为了防止他突然作乱,还把鹫尾学长安排在了木兔的另一侧,就算有什么动静也能第一时间给他按下来,理论上来说应该是万事俱备,只是今天的木兔学长确实有些过分安静了,静得他也有点心慌。
“还是不要多想。”赤苇冲木叶点了点头,这话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谁。
观众大多落座,剧院熄了灯,主持人走上来,开始介绍今天登场的队伍顺序。
赤苇看了一眼手中的宣传册,小声和木兔说:“星野学姐的节目是第二个。”
他们看完星野学姐的表演就会回去,不会等到比赛出结果颁奖。毕竟明天还有比赛,今晚还需要养精蓄锐。
星野纪枝自然有好好嘱咐赤苇,等看完了比赛,绑也要把木兔给绑回去,不能让他留到颁奖典礼。
木兔点点头,余光还在紧紧盯着戴着鸭舌帽的男人。
台上的演员鱼贯而入,观众几次鼓掌,木兔连第一个节目讲了什么都不知道,一号队伍的表演就已经结束了。
接下来就是纪枝他们队伍的比赛,人群中不少都听过星野纪枝的大名,听见主持人报到她的名字,不免骚动起来。
舞台上一束追光,第一个登场的并不是星野纪枝,这女生上次见过,拦在纪枝身前,很喜欢跑步来着。
他见纪枝一时半会儿还没有要上场的迹象,就又把目光投到了一边,继续盯着那个可疑的人。
“你今天干什么,总盯着这边?”鹫尾辰生忍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
木兔表情严肃地摇摇头,刚要说话,就听见舞台上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他抬头望去,纪枝人还没出场,先用声音亮了相,半天才在舞台的聚光灯下走了出来。她和木兔聊过这次的角色,是女主的恶毒小妈,穿着一身漂亮的裙子,对着台下的观众微微一笑。
“纪——”木兔一下子得意忘形要跳起来叫她的名字,被早有准备的赤苇和鹫尾手疾眼快拦了下来,一个捂嘴一个按肩膀,木兔出师未捷,眨着眼跌回位置上。
“都说了,不准乱动!”赤苇小声说。
木兔眨眨眼,后知后觉想起来去看刚才那个可疑的男人。见那人半弓着身子,在包里掏了半天,不知掏出了一个什么东西。
木兔瞳孔一缩,不会是刀吧!
他一瞬间又从座位上弹起,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衣袖,只是他的肩膀还被鹫尾按着,鹫尾没预料到他刚被压下就又跳起来,一时间力没施稳,结果可疑的男人、鹫尾、木兔和夹在他们中间的一个无辜路人,都齐齐地倒在了地上。
“抓到你了!”木兔躺在地上,尚不忘紧紧抓着男人的衣袖,“不准伤害纪枝!”
第36章 入V万更不是普通的幼驯染?
“木兔学长,在干什么!”赤苇被木兔的行为狠狠震惊,急得不行,又不敢大声喊,只好蹲下来,小声地劝,“快松手。”
地上四人像是千层蛋糕一样层层叠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以一种极其诡异的姿势挤在这排和前排椅背的缝隙里,因为太过拥挤,几乎不能动弹。
鹫尾很少落入这样狼狈的境地,看着木兔的眼神几乎能化出实质化的眼刀。
几人刚才已经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周围不少人都往这边看了过来,他们坐在前排,又是正中间,本是星野纪枝留的绝佳视野位置,这下倒是不用怀疑,几人的窘态纪枝在台上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好在舞台上星野纪枝经验丰富,目光只是从他们身上轻轻掠过,就转身继续剧情,台词说得流畅自然,看起来并没有受到影响。
“赤苇,快报警!”木兔死死拽着男人的袖子,根本不肯放手,想起来赤苇说在看舞台剧的时候要保持安静,又压低声音小声喊,“这男的有刀!”
被无辜带到地上的路人刚想发火,听见木兔来了这么一句,吓得立刻闭嘴。但他被压在底下,不知道压在自己身上的人究竟有谁,生怕一个不小心激怒了歹徒,直接拿刀捅了自己,只好默默地咽下这一口气,祈祷带刀的男人不会注意到他。
“什么?”赤苇一时间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耳朵,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报警?有刀?”。
“这个男的,我从刚才进场就一直盯着他了!”木兔压低声音说,“戴着帽子墨镜和口罩,一直鬼鬼祟祟的。剧场里这么暗,还戴墨镜,他能看见什么?一看就不是来看舞台剧的,居心叵测!”
“他一定是坏人,要伤害纪枝!”
木兔说得有鼻子有眼,情急关头居然还用对了成语。他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推论没问题,拽着男人的手又用了点劲:“但是不能打扰纪枝比赛……没关系,我力气大,我可以按住他,等纪枝演完了再报警!”
谁知赤苇连手机都没掏出来,沉默地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几乎可以用五彩纷呈来形容。
“木兔君,”被他狼狈按在地上的男人突然叫出了木兔的名字,还把自己的口罩拉了下来,急急地说,“我好歹也看了你这么多场比赛……”
“你居然还知道我的名字!”木兔更为警惕了,“你是不是调查纪枝很久了!”
现在的私生粉都这么厉害了?连他是谁都能查到?
“是我啊,木兔君!”那人见木兔还是没认出自己,又把墨镜也摘了下来。
“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不要和我套近乎。”木兔严肃地拒绝他。
“木兔,”木叶终于看不下去了,“这是星子君。”
“什么星子君,星子君才不……”木兔义正辞严地说,余光见星子宏人又把自己的帽子给摘了下来,露出了标志性的刘海,这才恍然小声惊呼,“啊,你真的是三七分君!”
星子宏人:……槽点太多,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比较好。
“那你带刀干什么?”木兔忍不住问。
“什么刀啊,这是自拍杆!”星子宏人忍无可忍地把自己手里的东西在木兔面前晃了晃,“我只是想和纪枝……纪枝前辈合个影!”
“三七……星子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木兔严肃地批评他,“剧院是禁止拍摄的,何况是自拍杆。”
“你有资格说别人吗?”鹫尾冷着脸吐槽。
被压在底下的路人心情经历大起大落大起,自己身上的人从随身携带刀的嫌犯变成炙手可热的男演员星子宏人,可怜他一辈子都难以遇到这么离谱的事情,脑子转了半天也没能想明白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犹豫着想要开口,却几次三番没能找到插话的契机,干脆安静地在地上躺尸,等几人商量出结果了再起来。
“先放开我吧,木兔君。”星子宏人还被木兔扯着衣袖,以奇怪的姿势趴在地上,胳膊别得久了,又疼又麻,已经快要没知觉了。
木兔看了看他,十分不情愿地松开他的袖子。几人从地上爬起来,老老实实坐回位置上,路人终于找到机会起身,迅速而礼貌地和星子宏人换了位置,好让他和木兔几人能够挨着坐。
万一再打起来总不会再殃及池鱼了吧?
“你们怎么认出来是三七分君的啊?”台上的纪枝又下场了,木兔趁机小声问
赤苇。
一直没认出来也不是他的错,星子宏人一直全副武装,剧院里光又暗,他认不出来也是情有可原。
“虽然确实捂得很严实,但是之前预选赛毕竟基本每次都来了,”赤苇老实回答,“所以看见的时候就认出来了。”
“那你们怎么没人告诉我啊!”
谁知道你拿人家当私生呢!
赤苇叹了口气:“他和星野学姐现在在网上的八卦都有点多,他应该是为了避嫌才捂得严实过来的,就是怕被人发现。”
木兔撇了撇嘴,看了星子宏人一眼,没再说话。
他一向看不太懂纪枝演的剧到底讲了一个什么故事,但是他能看得出来纪枝演得很投入、很尽兴,因为谢幕的时候笑得很好看,两只眼睛在聚光灯下璀璨得像是摘了两颗天上的星星安进了她的眼睛里。木兔高兴地鼓掌,手都拍红了,还趁着为数不多可以起立的时候从座位上弹起来,把手高高地举过头顶给纪枝鼓掌。
等纪枝下场后,鹫尾押着木兔出了门。
他们在门外等了一小会儿,果然看见纪枝蹬着高跟鞋跑来找他们了。她应该是连部门里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好就先,身上舞台剧的装束一点都没有卸。
“你们刚才发生什么事了?”纪枝到几人跟前停住脚,第一句不出意料就是问的这个,“有没有受伤?”
木兔要张口,被纪枝一个眼刀赶了回去,赤苇趁机三言两语把事情交代了一遍,很乖巧地和纪枝道歉:“对不起星野前辈,没看住木兔学长。”
纪枝无语地看了木兔一眼:“和赤苇一点关系都没有。光太郎,虽然你是好意,但是到现在还认不到星子君也太过分了吧?”
“他戴着帽子啊,我看不见刘海。”
“都说了不要靠刘海认人了吧!”
纪枝叹了口气,明明不太冷,胳膊却莫名有些泛凉。她伸手搓了搓:“还好没受伤,你们明天还要比赛,要是受伤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和教练他们交代。行了,你们早点回去吧,今天参赛队伍多,等颁奖典礼结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明天我会来看比赛的,祝你们旗开得胜。”
“我要留下来看纪枝拿冠军!”木兔不满地挥手。
“给我回去休息,”纪枝摆手警告,“要是明天在赛场上因为没有睡好耍脾气,我就再也不给你舞台剧的门票了。”
“啊——”木兔不情不愿地抬眼看了一眼纪枝,“那我到家了会和纪枝说的!”
他摆摆手机:“纪枝到家也要和我说哦!”
“知道了知道了,快回去吧!”
木兔随着枭谷大队走了几步,才发现星子宏人站在纪枝旁边一动不动,脚像是被强力胶粘在地板上一样,跟一块路牌似的在纪枝身边,甚至还和他们招手。
木兔挣脱开鹫尾押着自己的手,又“咚咚咚”跑了回来,指着星子宏人:“为什么他不走!”
“星子君明天又不用比赛,”纪枝莫名其妙,“再说了,星子君走不走,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啊!”
“你也应该好好回去休息,”木兔立刻转身劝导星子宏人,“要早睡早起才能长得高。”
虽然觉得自己不矮但是没有木兔高的星子宏人感觉自己被狠狠戳了一下。
“一天而已,没关系的。”星子宏人礼貌性的微笑感觉又要维持不住了,“而且你们都走了,就留星野学姐一个人在这儿吗?肯定要留一个人下来陪她啊!”
“我爸爸妈妈都在哦,”星野纪枝提醒他,“我社团的人,还有其他的好朋友也都在哦。”
话又被星野纪枝给堵了回去,星子宏人一噎,沉默了一小会儿,破罐子破摔:“反正我先留着,你们谁也管不了我。”
木兔鼓着气还想说什么,被返回来的赤苇京治和鹫尾辰生拽住胳膊。眼看着就要被拖走,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往纪枝身上一披,手疾眼快地把拉链拉上了。
虽然木兔的外套对于纪枝来说很宽松,但是突然把外套给拉上,还是死死地把她的两只手给束缚在外套内了。纪枝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着木兔,就见木兔一边被赤苇拖走一边和他摆手:“回家以后和我发消息哦!”
“木兔前辈,这样说话很轻浮。”
“欸?之前纪枝明明说这样是成熟的表现!”
纪枝沉默着看着木兔光太郎被拖走的身影,动了动胳膊想把两只手抽出来。星子宏人向前倾了倾,想帮她把拉链拉开,却扑了个空。
星野纪枝下意识地退了半步,躲开了他的触碰。
“没事的,我习惯自己解决。”大概是担心他觉得尴尬,星野纪枝连忙解释道。
星子宏人自然地收回手,仿佛刚才的尴尬根本没有发生过。他还注意到她刚才虽然对着木兔唉声叹气,脸上却没有多少不悦的神情。
星野纪枝两只手在里面摸索了几下,很快找到了外套的两只袖子。木兔的袖子太长,纪枝好半天才把手伸出来,下意识想掏手机,才想起来这不是她的外套,她的外套还在休息间里。
“纪枝前辈真的和木兔君很亲近呢。”星子宏人状似不经意地说,“这好像……已经是我第二次见纪枝前辈穿木兔君的衣服了。”
“我和光太郎关系是蛮好的,毕竟一起长大,他又单细胞,凡事不会和我抢,总是让着我。”找不到手机,纪枝干脆又把手缩回袖子里,拉链照样拉到头,只露出自己的眼睛。
“但是纪枝前辈也对他太好了,”星子宏人指了指衣服,有意说,“我们学校……只有情侣才会换校服穿呢。”
这倒是真的。星子宏人学校的男女生校服制式并不相同,为了方便清洗替换,大多数人都会买两到三套。许多女生就会穿她们男朋友的外套,好叫长长的衣摆落到膝头,在男友的外套中显得小小一个。
显得人娇小可爱是一方面,彰显自己有男朋友才是更重要的一方面。
“他才没想那么多呢,你也太看得起光太郎了。”纪枝摆摆手,带着他往休息区走去:“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他刚才还把你当成嫌疑犯呢,忘了?”
“可万一他想得多呢?”星子宏人跟在纪枝身后,小声地说,“如果是我的话,我可就要多想了。”
纪枝停下脚步扭过头,奇怪地看着星子宏人:“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说的话都怪怪的?”
星子宏人欲言又止地摇摇头,找了个理由:“之前不是被拍到我们俩一起吃饭吗?我想到那事儿,有感而发而已。”
“不是什么大事啦,也就是为了剧宣,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澄清。”星野纪枝坦坦荡荡的,“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那天还拍了一张三个人的照片,你和你经纪人觉得合适,我就可以把这张照片发出去。”
纪枝那天就是怕说不清楚,特意拍了一张照片,她的拍摄角度很巧妙,可以看见一张桌子上有不同的三个人,却没有露出木兔的脸。可熟悉纪枝的粉丝大多知道她有一个青梅竹马、形影不离的幼驯染,所以只要能看见照片里能看见木兔,就能证明她与星子宏人确实不是私下两人约会见面。
“不用了。”就星子宏人的私心来说,他倒宁愿不澄清。
既然纪枝前辈暂时也没有男友,做她的绯闻男友,也挺好的不是吗?
他看着在他面前脚步走得轻快的星野纪枝,一时间却又不确定了。
他原来觉得纪枝前辈是因为太迟钝,所以才对他的这种种行为毫无反应。
可如果她就是有意的呢?
有意避开他故意拉进的距离,有意在两人的约见带来第三个人,有意和他划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可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和那个木兔光太郎分开。
星子宏人抿了抿唇,快步跟上了星野纪枝——
舞台剧星野纪枝最终拿了亚军,虽然不是冠军,但是她也还算满意。最近因为剧组的工作太多,她并没有太多时间来指导部门里别的同学表演,大家基本都是自己摸索,能够走到这里实属不易。
何况小希还拿了最佳女主角,那孩子激动得在说获奖感言的时候就开始胡言乱语,乱七八糟地感谢了纪枝一通,下来以后还抱着她哭了半天,她哄了好久才好。
等她想起来打开手机,已经是不知多久以后的事情了。
手机里居然有两百多条未读消息,一半是别人给她发的,祝贺她获奖,另外一半全部来自于木兔光太郎。
这家伙大概在回程的大巴上就迫不及待开始给她发消息,到家以后依言给她报了平安,又开始絮絮叨叨说明天的比赛,叽里呱啦没用的东西说了一堆。
纪枝一条一条看过去,捡了几条高兴回的回了,对面立刻就开心地蹦过来了一个表情包。
【笨蛋猫头鹰】:纪枝真的很棒!亚军好厉害啊!
【笨蛋猫头鹰】:所以纪枝根本不用紧张,下次也不用紧张!不紧张了,一定就能拿冠军!
纪枝看着那两条消息,有些惊讶,手指在木兔的头像周围绕了个圈,用指甲轻轻敲着屏幕。
【宇宙第一美少女】:谁说我紧张了?
【笨蛋猫头鹰】:今天又不冷,纪枝来找我们的时候手都在抖,胳膊又凉凉的,不是在紧张吗?
纪枝在这边,仗着木兔看不见自己脸上的表情,不服气地撅了撅嘴,肯定地打下:
【宇宙第一美少女】:才不是!根本没有!
木兔总在这些奇怪的地方很敏锐,她今天确实有点紧张。
正如她之前说的,这次舞台剧的比赛夹在在考试复习和剧组的戏之中,她虽然已经尽力去琢磨剧本参与排练,但是练习的时间和以往相比还是大大缩短了。不论是作为部长,还是作为一个普通的演员,她都觉得自己没有做到自己应尽的责任。
练习不足的空洞在舞台上自然会显示出来,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空心的鸡蛋,看着坚硬,其实一不小心就会碎。
她也是在下台以后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虚汗,破天荒地软了脚。
【笨蛋猫头鹰】:没关系,反正纪枝就是最厉害的,HEEEY!
莫名其妙的逻辑。
星野纪枝看着手机消息,却忍不住轻轻笑了起来。
佐藤希坐在星野纪枝身边,见她的样子,一副了然的表情:“纪枝学姐又在和木兔学长聊天吗?”
“这你都猜得到?”纪枝有点惊讶
“虽然木兔学长……比较直率,”佐藤希把“笨蛋”咽了回去,换了一个委婉一点的词,“但是纪枝学姐每次和木兔学长聊天的时候就会笑得很开心呢,纪枝学姐和木兔学长关系很好吧?”
“因为他是笨蛋啊,”佐藤希需要小心翼翼回避的词,纪枝就根本不需要谨慎,“笨蛋其实很麻烦的,如果你的幼驯染也是个笨蛋,你就知道有多麻烦了。”
“但是总感觉纪枝学姐和木兔学长不是普通的幼驯染呢……我看今天纪枝学姐身上的外套应该就是木兔学长的,对吧?”佐藤希问。
“幼驯染嘛,都这样。”今天已经是第二个人和她提两个人关系好了,纪枝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头发。
“不是所有幼驯染都这样啊,我也有个幼驯染,”佐藤希沉痛地叹了一口气,“我都不想提他,我和他完全不会像纪枝学姐和木兔学长这样。”
“我们俩也没什么啊,也就是他偶尔会给我穿他的外套,我吃不完的东西会给他吃,幼驯染不就是这么用的吗?”纪枝头也不抬。
只是她半晌没有等到佐藤希的回话,身边的人沉默得好像人没在车上。
纪枝觉察到一点不对,从手机里抬起头来,看见佐藤希用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震惊,不解,甚至还有一点……心痛?
“怎么了?”纪枝奇怪地问。
“纪枝学姐,”佐藤希的语气有些崩溃,她试图和星野纪枝解释,“幼驯染不会这样的啊!幼驯染怎么可能会吃你吃不完的东西呢?”
那是情侣才会做的事情啊!
“啊?不是所有幼驯染都这样吗?”纪枝一头雾水,“比如午睡的时候太冷了,就会盖一床被子,家里没有大人的时候到彼此家里过夜,半夜起床会看看对方有没有踢被子,帮对方盖一下之类的……”
佐藤希瞳孔地震,嘴巴张着总感觉想说点什么,但是半天没有说出来。
纪枝不知道为什么,在佐藤希越来越震惊的目光里逐渐没了说话的底气:“还有书包让幼驯染帮忙拿,走不动了就让幼驯染背,让幼驯染帮忙处理情书……”
佐藤希惊得嘴唇都开始颤抖:“我完全不敢想我幼驯染做这些事的样子,我一定会怀疑他别有用心,而事实证明他就是别有用心,我们俩大战三百回合,伤敌一千自损一万,最后因为新的矛盾开启新的三百回合大战。”
“我们……这些都不是正常的事情吗?”纪枝小心翼翼地问。
“绝对、绝对不正常啊!”佐藤希痛心疾首,“这明显不是幼驯染应该做的事情啊!”
“那幼驯染应该做什么?”纪枝这回真糊涂了。
“抢盘子里最后一块炸鸡,上学前把对方两只鞋的鞋带绑到一起害对方迟到,往对方的茶杯里放辣椒粉,用芥末抹在饼干上骗对方这是抹茶酱,被爸爸妈妈把成绩比来比去……”佐藤希掰着手指,似乎是数到后面有些数不过来,这才放下手,“这才是幼驯染应该做的事情。”
“哦……”纪枝迟缓地转了转眼珠,应了声。
手机上又跳出来一条消息,是木兔问她明天会不会去看比赛。
【宇宙第一美少女】:去的,音驹那对幼驯染会来吗?
【笨蛋光太郎】:肯定会来!
【笨蛋光太郎】:虽然他们没有进全国赛,但是他们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帅气的我呢!HEEEY!
【宇宙第一美少女】:哦
星野纪枝在佐藤希欲言又止的目光里合上手机,打算明天去打听一下别的幼驯染是怎么生活的——
木兔在上场前就被枭谷众人给抓住,老老实实在底下做着准备活动。虽然是老生常谈,但是毕竟木兔前科累累,枭谷众人对他几乎是一刻也不敢放松。
而纪枝心不在焉地往门外瞟着,终于在比赛快开始的时候看见了醒目的鸡冠头和布丁头。
两人今天不是来参加比赛的,自然是没有穿队服,纪枝在手机上和黑尾铁朗打了招呼,邀请他来枭谷的看台一起给枭谷加油。
对面身为枭谷曾经的手下败将,自是被这个邀约气得险些暴跳如雷,但是到底是美少女的邀约,所以黑尾还是不情不愿地来了。
甚至还应星野纪枝委婉的邀请,把宅在家里的幼驯染孤爪研磨一起拉了出来。
“找我什么事呀,大明星?”黑尾笑眯眯地和纪枝打招呼。
纪枝盯着他的鸡冠头看了半天,还记着就是这家伙影响了木兔的审美,同样笑眯眯地回话:“没有呀,就是找你来一起给光太郎加油。”
“小黑,你是受虐狂吗?给打败自己的人加油?”研磨忍不住吐槽。
“我才没有呢。”黑尾恼羞成怒。
纪枝观察着两人一来一回,这拌嘴的日常倒是和她与光太郎一模一样。
她微微放下了心,她与光太郎不就是正常的幼驯染吗?
黑尾倒是没有发觉,但是她观察的目光对于研磨来说还是太显眼了,研磨很快抬起头,对上了她好奇的眼神,吓得迅速低下头,借着黑尾的身子把自己又给藏了藏。
纪枝碰见他抬头的时候,本想友好地笑笑,但对方头低得太快,仿佛地上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封印了他的视线一般,她没能来得及展现自己的亲和力,就已经失去了这个机会。
她倒是不会往木兔身后躲,木兔也不会往她身后躲,这点他们不一样。
“孤爪君看起来瘦瘦的,打排球是不是很吃力?”纪枝有意打探消息,但也不能一上来就开门见山。她挑
了一个看起来还算轻松的话题,打算一步一步往她理想的方向引。
虽然赤苇京治身为枭谷的二传不是力量型的,和光太郎相比要小上一圈,但是身高也有一米八了。眼前的孤爪研磨大约也就一米七左右,还有些驼背,身上虽然有些锻炼的痕迹,但是总体看着还是瘦瘦小小的。
在球场上应该总被针对。
“平时有好好吃饭吗?”纪枝笑眯眯地问,尽量让自己说话的语气听起来像是关心,而不是打探。
这话果然引起了黑尾的共鸣:“研磨这家伙哪里有好好吃饭啊,每次就吃一点点,还总爱剩饭,还挑食,不盯着都不行。”
“……我哪里有,明明是小黑每次盛的饭太多了。”
“那是高中男生的正常饭量!”
“那吃不完怎么办?”纪枝把话题往别的地方引,“为了不浪费粮食,黑尾君会把剩下的吃掉吗?”
“怎么可能啊?”黑尾一脸古怪地看着她,“那也太奇怪了吧?”
研磨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哈哈哈不好好吃饭可不行呢,不好好吃饭打球可就没力气了。”纪枝打了个哈哈把这个话题给跳了过去。
“研磨确实体力不太行,但是在比赛的时候还是会很有干劲地打,对吧研磨?”黑尾笑嘻嘻地问,“不过有些时候,比完赛太累了会发火。”
“……我才没有。”
“有些时候比赛太累,回家第二天还要发高烧……真希望研磨的体力一下子变得很厉害,成为打五局比赛都轻轻松松的选手。”
“不要许这种毫无道理的愿。”
“那如果孤爪君打完比赛累得走不动路,会让黑尾君背回去吗?”纪枝又装作不经意地问。
这回连研磨都忍不住抛下社恐插嘴了:“……我好歹也在排球社团呆了这么久,姑且还是能走两步的……”
他顿了顿,又神色古怪地和纪枝说:“而且小黑背着我也太奇怪了,我只是累了,我又不是瘸了。”
“哦……”纪枝尴尬地笑笑,缩了缩脖子,“但是偶尔还是会撒撒娇的嘛,让幼驯染背一下照顾一下自己什么的……”
研磨和黑尾的眉毛一同皱了起来,看了彼此一眼,又把头扭开,大概实在是想不到对方和自己撒娇的样子,开口的语气都有些艰难:“这种事……难以想象。”
“幼驯染只会互坑吧?”研磨忍不住吐槽,“毕竟我当初就是被小黑骗来打排球的。”
“还有这种事?”纪枝好奇。
“他和我说二传不用跑动,是排球里最轻松的位置。”
纪枝想了想队伍里不是队长胜似队长的赤苇京治以及他平日里的运动量,对孤爪研磨肃然起敬,并且十分嫌弃地瞪了黑尾铁朗一眼。
“大骗子。”纪枝果断指责。
研磨猛地点头。
“喂喂,研磨,你就这么把我给卖了啊,”黑尾忍不住摇头,故意卖惨,“真是一点幼驯染的情谊都不讲啊——”
“我说了,幼驯染就是用来互坑的。”研磨丝毫不上套。
两人又打了几回合嘴仗,纪枝趴在看台的栏杆上瞧了一会儿:“光太郎倒是不太会坑我……”
小时候倒是确实抢过她的糖,不过也就一两次,他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不会抢她的任何东西了。
不过有好心办坏事的时候,比如送她他好不容易抓到的天牛结果把她给吓哭,捧着蛋糕来给她吃结果不小心把蛋糕摔在她身上,诸如此类的。
这应该不算坑她?
纪枝摸着下巴沉思,黑尾则在一边接茬:“你可是星野纪枝,他要是连你都坑,岂不是……”
他话说到一半,腰间被研磨重重捶了一下。黑尾吃痛,瞪着眼看他,研磨摇摇头,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你今天问这些干什么?”研磨问。
“没有,随便问问。”纪枝笑笑,一副想把这个话题给结束的样子。
黑尾很快回过味儿来,话题到了他手里,哪里还有纪枝说结束就结束的道理:“怎么,你和木兔不是普通的幼驯染吗?”
“我可没有这么说,”纪枝连忙澄清,“是别人说的。”
“别人说什么了?”
“说我和光太郎做的这些事,一般幼驯染都不会做……”
黑尾挑了挑眉,他和研磨早就看枭谷这对幼驯染不对劲了。
哪有简单的幼驯染这么黏黏糊糊的?吃饭说话走路全都要黏在一起,木兔每次一提起她就是“我们纪枝”,动不动还要和他发消息说“我们纪枝今天又拿了舞台剧比赛亚军哦”、“我们纪枝穿这条裙子真的很漂亮哦”……
就没见过这么欠打的人。
不过俩人能玩到一起去也是有原因,在感情上一个赛一个的迟钝,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两人已经超过了普通朋友、甚至是所谓幼驯染的正常交往界限,甚至还堂而皇之地这样相处了这么多年。
枭谷那群人也是,这都能忍得住不说什么?
研磨见纪枝苦思冥想,一副想得脑袋疼的样子,忍不住想要解释:“你们……”
“你们很正常啊,”黑尾一本正经地打断了研磨的发言,“幼驯染就是你们这样的啊。”
研磨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黑尾,见他这样子就知道他老毛病又犯了,叹了口气,慢吞吞地把手缩回袖子里,静静听黑尾胡说八道。
“是吗?”纪枝眼睛里的光亮了一点。
“对啊,你们这不是幼驯染是什么?”黑尾说,“说你们不像幼驯染的人说你们是什么?”
纪枝摇了摇头,佐藤希昨天说完以后就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嘴里一直在喃喃着“太可恶了”,还说以后要找木兔算账,她听不懂,也没有多问。
“对啊,所以你们就是幼驯染,你们之所以不互坑,又有一些普通幼驯染没有的互动,就是因为我们只是普通的幼驯染,而你们是高级的幼驯染。”黑尾说起谎都不打草稿。
纪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看表情俨然已经听进去了。
研磨没脸再看,把卫衣的帽子戴上,默默离黑尾远了一点,想要掏出游戏机远离这场纷争。
黑尾哪里能让他如愿,立马把他一把扯回来,还把他的卫衣帽子也给摘下来:“对吧,研磨?”
黑尾脸上笑得奸诈,满脸写着“你必须上我这条贼船”。
研磨平时不太说话,人又比较胆小怕生,说的话就显得格外有可信度。纪枝果然被黑尾带跑,每一个五官都显示着对他的信任。
研磨到底是不忍心对着这么一张信任自己的脸胡说八道,只好扭过头含糊地说:“大概吧……”
黑尾对这答案不太满意,但是好歹算是给他的论据找了一个“共犯”,放过了尴尬得想挖地逃走的研磨,又转过头一本正经地和纪枝说:“你看,研磨都这么说了,我没有骗你吧?”
研磨背着黑尾,几乎要忍不住翻白眼。
他就说,幼驯染就是用来互坑的。
研磨抬起头,试图在场馆里找到枭谷剩下那个女经理的身影。
再不回来,你们枭谷的大明星就要被骗得连渣都不剩了。
区区十几分钟,场上的正式比赛甚至都还没有开始,黑尾已经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给星野纪枝哄得天花乱坠,除了“木兔是最强的攻手,就算是黑尾也没有办法拦下”和“她生是枭谷人死是枭谷鬼,不可能莫名其妙转学去音驹”这两条原则黑尾暂时没有办法更改以外,剩下几乎每一句话都已经被星野纪枝奉为圭臬,就差拿笔记下逐字背诵。
研磨在心里对星野纪枝产生了深深的抱歉,但拦不住黑尾又逃不走,只好把头不断往下低,像一个网瘾少年一样死死盯着自己的游戏机。
“孤爪君,离游戏机太近了,对眼睛不好哦。”纪枝好心提醒。
“呀,黑尾君,孤爪君,你们也来看比赛了。”白福终于上厕所回来,看见黑尾两人,惊讶地打了招呼。
黑尾哄骗的计划这才被迫终止。
研磨长
舒一口气,总算是没把星野纪枝骗得找不着北。
“应你们家大明星之约,来给你家王牌添把火。”黑尾笑了笑,用下巴指了指场上的木兔,“不过看起来他不太需要的样子。”
“今天状态是不错。”白福点点头。
纪枝放下了心里的一座大山,高高兴兴地看起比赛来,还问啦啦队要了花球,站在观众席上不住地挥舞着:“光太郎,加油!”
研磨看了一眼身边应援得正欢的少女,又看了一眼笑得餍足的黑尾,忍不住指责:“小黑,是坏人。”
“你就是这么对你的幼驯染的?我哪里坏了?”
“星野眼看着就要开窍了,硬生生被你给领歪了,”研磨小声吐槽,“这下等她想通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我又没有说谎,我说的明明都是事实,两人本来就是最高级别的幼驯染啊,我也没有说他俩在幼驯染之外,一定不存在别的关系。”黑尾脸上丝毫不见悔过之意,反而一看就知道肚子里装满了坏心眼儿。
“再说了,那家伙之前总在我面前炫耀这炫耀那,我连女朋友都还没影呢,他就要脱单了,还是和国民级别的美少女?我怎么能允许这种事发生呢?”黑尾嘴角提得更高了,“我给他恋爱路上添点堵不过分吧?”
研磨盯着他看了半晌,解锁了手机屏幕:“喂,是警察局吗?这里有一个诈骗犯……”
“……不要莫名其妙就开始漫才啊!”
第37章 电话纪枝怎么还没过来?
木兔光太郎尚不知晓,自己好容易露出一点光明前景的道路被黑尾铁朗一杆子堵死。
那天的比赛枭谷稳扎稳打,赢下来没什么悬念。研磨担心木兔下场以后发现不对劲,找他和小黑算账,所以在比赛结果出来的一瞬间就早早地脚底抹油溜了。
就算要找人算账也请找小黑,整件事情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谢谢。
黑尾自然是不怕木兔找来,反正那也是个迟钝的单细胞,就算意识到了什么不对劲,也不会猜到是他们干的。
果然,枭谷安安稳稳地打到了八分之一决赛,研磨也没有收到来自木兔的任何质问。
“小黑,果然太过分了。”研磨估摸了一下木兔单细胞的指数,指责黑尾道。
“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干!还有,都过去这么几天了,现在还来指责我不是更过分吗!”
“我明明当时也指责了。”研磨一边吐槽一边翻着比赛的日程表,“枭谷八分之一决赛和谁打?”
“稻荷崎。”
两人的表情都变得微妙了起来。
众所周知,稻荷崎最出名的除了宫双子,自然就是他们的吹奏部应援团,每次带着一堆寻常人都叫不出名字的乐器来,音乐压迫感极强不说,更深谙一些干扰选手心态的法则,可谓是稻荷崎的最强外援。
宫双子没什么可担心的,木兔并不是一个会因为对手太强而垂头丧气的人,遇上宫双子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说不准还会越战越勇。
但是他却是一个会因为对手的啦啦队过于帅气而一蹶不振的人!
“应该没事吧,枭谷有大明星坐阵呢,”黑尾摆摆手,“你看枭谷的啦啦队,全是女生,木兔说光啦啦队的队服大明星就给换了好几套。”
“但愿吧……”——
“大小姐说她刚从片场出来,未必能赶上比赛了,怎么办?”木叶紧张地看了一眼还在高高兴兴热身的木兔,凑到赤苇身边小声说。
“没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赤苇的表情也不太妙。
木兔光太郎一进场,眼睛就被稻荷崎声势浩大的吹奏部给吸引了,感叹了好几声。
枭谷全女生啦啦队一向也是整个赛场相当两眼的存在,从来都只有对手羡慕嫉妒的份,但是今天啦啦队的加油声却轻而易举地被对方的吹奏乐声给盖下去了。
啦啦队队长月野把纪枝给她们准备的小喇叭声音调到了最大,在整个吹奏乐团面前也只是蚍蜉撼树。
“真帅啊,”在对方又一次演奏完应援曲目后,木兔忍不住叉着腰,眼睛发亮地看着对面,“要是枭谷也有就好了。”
“枭谷的体育已经很强了,要是再把音乐给培养起来,不是无敌了吗!”木兔越说越觉得有道理,“赤苇,要不让啦啦队队员学一下乐器吧!”
赤苇一惊,抬头看了一眼观众席上的月野学姐。啦啦队队长月野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谁要是敢对她的队员指手画脚,高低要受到一顿痛骂。好在今天对面的音乐声音太大,她的啦啦队又被对方压得死死的,这会儿正满脸寒霜地盯着对面,似乎没有注意他们这里在说什么。
“啦啦队已经很辛苦了,不要给她们担负额外的负担了,木兔学长。”赤苇松了一口气,对木兔说。
“说得也对,枭谷的啦啦队已经很厉害了!”木兔一边说着一边从原地高高蹦起,和观众席上的啦啦队挥手,“辛苦啦!”
“该不该提醒他保留一点体力,一会儿和稻荷崎打一定是一场恶战?”木叶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地看着甚至想要后空翻的枭谷王牌。
“算了,”赤苇的表情也有些疲惫,“他高兴就好。”
啦啦队深知木兔的坏毛病,又早早得了纪枝嘱咐,在场下也给他提供饱满的情绪价值。木兔经过姑娘们的一通吹捧,高兴得红光满面,忍不住绕场跑了一周才回到赤苇身边:“我觉得我今天状态特别好!”
“那太好了。”赤苇点头。
“对了,纪枝呢?”木兔兴冲冲地问赤苇,“我刚才跑了一圈,也没有看见纪枝诶。”
枭谷众人心里一紧。
该来的还是来了。
“星野学姐……”赤苇难得沉默,脑海里天人交战。
究竟是先骗他说星野学姐在还是和他说实话?如果骗他,虽然能短暂地让他保持一段时间的兴奋状态,但是久久不见星野学姐,木兔学长一定会变得消极。可如果和他说实话,只怕一开场木兔就会直接倒下。
赤苇眉头紧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木兔!”场外的雀田跑来,指了指手里的电话,“纪枝有话要和你说。”
“纪枝没来吗?”木兔困惑地眨了眨眼,但还是听话地跑到了场边。
电话那一头很嘈杂,纪枝大概还在马路上,听筒里一直传来频繁的喇叭声与持续的争吵声,纪枝似乎还捂住话筒和对面模模糊糊说了什么,那边的吵架才消停下来。
“纪枝?”木兔有点紧张地捏紧了手机。
“喂,光太郎?”纪枝叹了口气,“比赛还没开始吧?”
“还没有呢,我跟你说哦,稻荷崎的吹奏部好厉害哦!一整个观众席全是大大小小的乐器,吹起来声音可响了,真的很帅!还有稻荷崎那对双胞胎兄弟,真的长得一模一样诶!我刚才想去捏捏他俩的脸,看看是不是戴了面具才一模一样,结果被赤苇给拦下来了……”木兔捏着手机兴奋地打开话匣子。
“好想让你也看看啊,纪枝怎么还没过来?”
“你听我说,我这边出了点小事,车撞了。”
“什么!”木兔惊天的一声喊,把球网对面还在练习发球的宫侑都吓了一大跳,球发出去偏了道,完美地落在了宫治的脑袋上。
宫双子如何打架暂且不提,木兔还捏着电话急急问:“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要去医院吧!你在哪个医院?我现在就过去!”
木兔说完就要往外面跑,刚才枭谷众人已经因为他一声“什么”把心提到嗓子眼,见他一言不合往外跑,连忙手疾眼快给他拉住了:“你去哪里?比赛要开始了!”
“纪枝出车祸了!”木兔急得眼睛里泪花都冒出
来了,“她快不行了!”
“你才不行了!”纪枝在电话那一头咬牙切齿地怒吼,以至于枭谷的队员在木兔没开免提的情况下都听见了纪枝中气十足的喊声。
赤苇想了想,按开了免提,微微提了点音量:“星野学姐?”
“不用担心,就是车被人追尾了,我们没有受伤,只是现在车坏了,走不了。”像是担心又在奇奇怪怪的地方被打断,对面的星野纪枝语速飞快,“我可能会晚点到,我希望至少能够看见你们下半场的比赛。”
“你放心纪枝,我一定和稻荷崎纠缠到你来!”木兔擦干眼泪,信誓旦旦地承诺。
“那算了,我还是希望你能漂漂亮亮地迅速打败他们。”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我看不见也可以。”
“光太郎,听说稻荷崎的应援很厉害,”纪枝在电话那头慢悠悠地说,“你要是因为对方的应援比枭谷更厉害而闹脾气——”
她把句尾拖得很长,咬字又重,话里话外的威胁不言而喻。
离得最近的木叶等人都忍不住站直了身子,虽然知道这句威胁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但是就是莫名觉得如果自己没能好好表现,只怕也会被修理一通。
威胁的对象木兔光太郎更是将背挺得笔直,没拿电话的另外一只手叉在腰上,仰天爽朗地笑了几声:“你放心吧,纪枝!我一定不会去在意稻荷崎的吹奏部的,就算他们真的很帅!”
“……所以你刚才肯定很羡慕吧?说不定还动了让枭谷啦啦队学乐器的念头。”纪枝一针见血。
木兔大惊失色地望向赤苇,赤苇面上也掩饰不住诧异,摇摇头证明自己什么都没说,心里则在纳罕,星野学姐不愧是从小和木兔学长一起长大,明明人隔了十万八千里,却也能猜到木兔学长说什么做什么。
木兔干笑了两声:“怎么会呢!枭谷的啦啦队就是最棒的,HEEEY!”
他生怕自己又说了什么东西露了马脚,迅速把电话还给雀田:“纪枝,先挂了,我们马上要开始比赛了!你就等着我胜利的好消息吧!”
木兔虽然是胡说八道,但是比赛确实就要开始了,裁判看了一眼他们,吹响了口哨。
枭谷几人纷纷在电话里和纪枝道别,这才回到场地上,全心全意对待起眼前的比赛来。
“要把狐狸全都打败,然后去见纪枝。”木兔沉下腰,露出盯上猎物的凶光。
纪枝和雀田又寒暄了几句,雀田让她不要担心,上场的木兔看起来状态很好。
“小姐,先去医院吧。”司机看着她的脚问道。
“一点轻微的扭伤,真不碍事。”纪枝无奈地摊手,“都不用抹药,明天就好了。”
这个扭伤甚至和这场追尾没什么关系,只是她被追尾吓了一跳,惊魂未定下车时,不小心在车旁的一颗石子上趔趄了一下。
“纪枝前辈坚持不去医院,是因为担心赶不上木兔君的比赛吗?”一直沉默的星子宏人见她说什么也要去看比赛,忍不住问道。
纪枝愣了愣,歪着脑袋想了想:“不是啦,是真的没事。”
星子宏人半信半疑,见她又笑了笑:“不过,我是真的想快点去看光太郎的比赛。”
第38章 应援枭谷最强力的应援,终于到了……
虽然在星野纪枝面前夸下海口,但是毕竟稻荷崎也不是什么好啃的骨头,宫侑的跳飘球还未成型,但是偶尔拿出来晃一晃枭谷的人,也足够让让他们喝一壶的了。
“虽说心里知道没有必要在意,可是真到场上以后又是另外一回事啊。”木叶喘着粗气看着对面,因为刚刚宫侑一次发球得分,对面的乐团急急拉响了胜利的号角。
第一局就打得难解难分,双方的分数咬得死死的,看不出来谁更有机会赢下比赛。
木兔看着对面正在庆祝的稻荷崎,忍不住发出了羡慕的声音:“刚才那个好帅哦,我也想要。”
“什么?”
“就是那个双胞胎,手一握拳,乐队的声音就停下的那个,也太帅了吧!”木兔蠢蠢欲动地冒出星星眼,回过头开始指挥自己背后的啦啦队,“一、二、三!”
他手臂高举,手在半空中握成一个拳,满脸希冀地看向枭谷啦啦队。
月野队长的表情明显不太好,只是大概想到了纪枝的殷殷嘱托以及给啦啦队许诺的种种好处,最终还是拍拍手,舞了舞花球示意队员看她指示,然后和木兔招招手,让他再来一遍。
木兔兴奋地把手举高用力一挥,拳头高高扬起,而在他捏紧的一瞬间,啦啦队果然爆发出一阵整齐的花球摩擦声,以及拉拉队员训练有素的欢呼声。
“可恶啊,”宫侑在网这边,看着对面枭谷全女生的啦啦队,忍不住发出了羡慕的感叹,“枭谷的啦啦队也太有气势了吧,是吧阿治!”
“这话一般都是来夸我们稻荷崎的吹奏部的吧?”
“你好没品味,阿治。”
“你有品味,在比赛中夸对方的应援是什么品味?”
“我又没有说我们不好,我只是说他们的也很好!”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北信介默默站到两人身边:“下一次发球已经准备好了吗?”
兄弟俩立刻若无其事地站直:“准备好了!”
“不会失手,对吗?”
“是的,北前辈!”
北颔首,示意宫侑可以准备去发球了——
星野纪枝心不在焉地刷新着直播,一边看还一边忍不住和星子宏人吐槽:“光太郎这个家伙,刚才注意力绝对是被对方那两个给宫侑发球造势的女生给吸引走了,心里不知道在想怎么让枭谷啦啦队也给他来一个。”
星子宏人不想接任何有关木兔光太郎的话题,又不想晾着星野纪枝不说话,只好微笑着点点头,然后转手在社交平台上“你觉得木兔光太郎和宫侑谁更是球队明星”的投票上,毫不犹豫地投给了宫侑。
“不过这对兄弟确实很帅啊,”星野纪枝感叹,“这脸只打排球也太可惜了,来演艺圈也绰绰有余啊。”
她下意识地截了好几张图,左看右看怎么看怎么满意,准备到时候留着给铃木姐也看看。
星子宏人看了一眼她的动作,愤恨地想取消自己刚才的投票,却发现取消不了,只好在下一个“你觉得枭谷和稻荷崎谁会赢下比赛”的投票上纠结半天,眼一闭选了枭谷。
刚才的追尾虽然不是什么大事故,但是还是把他俩吓了一大跳。明明应该是后车的责任,对方却在看见车上下来的是星野纪枝和星子宏人以后狮子大开口,说要是不想让他把事情说出去的话就把他的车修了,再给他一千万日元。
讹人也没见过讹得这么大胆的。星野纪枝本来着急走,想着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就赶紧解决免得夜长梦多,谁知见了对方这样有恃无恐,反而不着急了。
何况她根本没想明白那人说的“不想他说出去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我早在网上看见了,你俩是在谈恋爱吧?”男人双手抱胸,将眉毛一挑,鼻孔里出气,语气倒像是为两人考虑的样子,“你们这样的小明星,最重视名声了,你放心,把钱赔我,我不说出去。”
纪枝皱了皱眉,怎么也没捋清逻辑:“谁说我们在谈恋爱的?我们没谈啊!”
她每天剧组学校几头跑,忙得在车上都要争分夺秒地补觉,上哪里谈恋爱啊?
男人一愣,他原本还以为纪枝是装的,但是看她表情太过真切,不似作伪,语气便干巴了几分:“谁、谁知道呢!你们都是演技这么好的演员,说不定就是在演戏骗我呢?”
这回轮到纪枝愣住了,半晌她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谢谢夸奖,还把我夸得怪不好
意思的。”
她从包里掏出随身携带的拍立得,和男人迅速合了一张影,用金色的记号笔签完名以后大方地递给了男人:“不客气。”
男人沉默地看着手里的拍立得:“这是什么?”
“签名照啊,”纪枝瞪大了眼睛,“你夸我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谁要这个了?不对,谁夸你了!”
“你不是夸我演技好吗?”纪枝眨了眨眼,“啊,我知道了,你还想要星子君的对不对?”
纪枝转头和星子宏人招了招手:“星子君来,和这个叔叔合一张影,然后送他一张签名照。”
“什么叔叔?不是,等下……”
星子宏人不懂但照做,人已经乖乖地走到男人身边,用标准的笑容和他合完了影。拍立得定格了站在前方笑得温柔绅士的星子宏人,以及身后仿佛异形转世张牙舞爪的男人。
星子宏人细心地把男人因为动作和角度问题变得有些太奇怪的身体与脸的一部分用签名遮住,这才礼貌地递给男人:“请收好,感谢支持。”
男人已经彻底被两人的行为给敲迷糊了,迷茫地看着两人,下意识地把两张拍立得放进钱夹,表情古怪地看着照片,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不对,赔偿,赔偿呢!”
“既然是粉丝朋友,赔偿一点也是应该的。”纪枝丝毫没有反驳,而是继续在包里翻找着,星子宏人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就只是安静地等在一边。
纪枝终于从包的底层翻出来一个不知道什么来头的戒指,递给男人:“我没有带那么多钱,又着急走,这个戒指是和我合作的高奢珠宝品牌,这一枚戒指就要好几千万呢,送给你了。”
她的态度十分真诚,戒指又有高级的小盒子包裹,乍一看真像那么回事。
要不是星子宏人根本没有听过她有合作她嘴里高奢珠宝的牌子,他都要信了。
“小姐,车快到了。”司机打完电话,回来和纪枝小声说。
纪枝点点头,转头和男人笑了笑,真诚地问:“请问你还有什么需要吗?”
男人半信半疑地在手机将手里的戒指一顿搜,确认搜出来这个牌子和这个款式都有,才点了点头。
反正就算是假的,做得这么真,他也可以转手卖给粉丝不是吗?何况他还有两张拍立得。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纪枝把礼数做足,只留了自家司机处理后续事宜,自己和星子宏人坐上了新的车。
“纪枝前辈为什么要给他那枚戒指?”
“反正也不是真的,让他收着玩儿吧。”纪枝摆摆手,“也不用担心他去倒卖拍立得,那上面还有他的脸呢。”
果然,男人雷厉风行地把纪枝给他的东西挂上了二手平台,还未卖出就收到了一条评论,言简意赅:
“什么玩意儿。”
纪枝心情颇好地又刷新了一下战局,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枭谷已经赢下了第一局。
纪枝悬着的心放下一些。
第二局很快开始,但是这一轮战局却不太理想。稻荷崎上了个同样黑白头发的替补,性格却像是和木兔两个极端,他一上场,稻荷崎的人像是吃了定心丸,上一局局末延下来的烦躁和急切全然不见,每一球都打得务必扎实。
相比之下,还需要分出一部分精力抗衡应援音乐声的枭谷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在又一次被观众席喝倒彩之后,木兔终于忍不住瘪起脸想骂人,收到裁判的眼刀以后才发了球。
那球飘飘悠悠,在木叶脸边砸到网上,给木叶吓了一跳,但没能过网。
木兔不安地转了转手腕:“赤苇,刚才那个感觉很棒的状态,它没了啊!”
赤苇:……
木兔的弱点,第三十五条,木兔的绝佳状态维持时效短。
虽说也没有期待他能一直坚持到星野学姐到现场,但是这也太快了吧!
眼看木兔就要去观众席和人理论,赤苇连忙把他拉回来:“木兔学长,星野学姐还等着看你扣球呢!”
“但是他刚才说我球扣得烂!”木兔委屈,“只是对面那个拦网手的动作我不是适应,我才不是扣得烂!”
纪枝皱着眉从车上下来,听着解说员的声音开始向场馆里奔跑。
“木兔光太郎看起来也觉得对方的应援队很棘手呢,他虽然状态不太稳定,但一直是一个很强力的战力,今天却从第一局局末就开始哑火。”
纪枝心急如焚,咬着唇开始寻找观众席入口。
“如果没有办法应对稻荷崎的应援团,枭谷败局已定啊!”
“光太郎——”
她这一声喊得很响,几乎半个场都被她吸引过来。耳机还挂在她耳朵上,解说员的声音似乎停滞了一瞬,接着轻轻笑了起来:“枭谷最强力的应援,终于到了。”
蹲在地上的猫头鹰在听见她声音的一瞬间就从地上蹦起来,面对她扬起了大大的笑脸。
“会赢的对吧?”她扯着嗓子用力喊道。
“我答应你,一定会!”
第39章 结果这不是他的最后一场比赛
“那是谁?”稻荷崎是第一次和枭谷打比赛,对于对方的观众席上突然出现一个漂亮的美少女这事很是诧异。
而且这个美少女还有点眼熟。
“好像在电视上看到过,”尾白阿兰眯着眼睛想了想,“是叫……星野纪枝?”
“我是问,那是谁?”宫侑指着星野纪枝,“和枭谷又有什么关系啊?”
“丑态毕露了,嫉妒就直说。”宫治淡淡地说,“再说了,刚才不是你自己把给你应援的女孩子给吼走了?”
宫侑刚想张嘴反驳,又想起来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哼唧了两声努力给自己找补:“这不一样,她们打扰我发球!”
“星野纪枝喊的时候,木兔可没觉得人家打扰他打球了。自己毛病多还找这么多借口。”
宫侑龇牙咧嘴的刚要骂人,肩膀上又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不消回头看,也知道自己身后站得是北前辈,宫侑乖乖闭了嘴。
“可算赶上了,”雀田忙不迭给星野纪枝递水,“可急死我了。”
星野纪枝一把扯下挂在耳朵上的耳机,接过雀田递过来的水,也顾不上什么形象,先给自己灌了几大口,这才又把目光投向场上。
星子宏人将将赶到,和雀田目光对上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退了半步站在星野纪枝身侧。
他纵是一直有意向星野纪枝搭话,她也不像是有功夫理他的样子,目光一直紧紧追随着场上的球,时不时还和雀田交流一下场上的赛势。
“稻荷崎这个应援是真烦人。”星野纪枝看着对面声势浩大的吹奏部,在手机上看直播的时候感觉还这么强烈,到了现场,吹奏部的音乐简直像是要吃了场上的选手一般。
在木兔发球时喝倒彩,纪枝眼睛一度冒火,险些就要撸着袖子过去骂人了,还是雀田好说歹说给拉住了。
好在木兔自从纪枝到了场上之后,心态就一直十分平和,发球扣球都高高兴兴的,时不时就蹦跶起来和观众席的人打招呼,看起来没有被对方的喝倒彩给影响。
雀田在这边苦口婆心地劝着,却发现纪枝已经许久没有开口,转头一瞧,她托着下巴盯着对面,面上一副思索颇深的模样。
“在想什么?”雀田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在想枭谷的啦啦队应援还是太单薄了,我们果然也应该加一点音乐。”星野纪枝斩钉截铁道。
雀田:……
你和木兔不愧是幼驯染。
说话间纪枝已经掏出手机开始联系,她自然是没有枭谷的管弦乐团团长的联系方式,但是管理社团的老师与经理她都十分相熟。
“可惜,枭谷的管弦乐团人太少了,”纪枝放下手机,满脸遗憾,“乐团没有老师带,一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练习有一搭没一搭的,就算拎到现场来了也不能和稻荷崎这样的强校打擂台,只能出洋相,还要再好好练练。”
雀田:……
她甚至不知道枭谷有管弦乐团!
说笑归说笑,场上的形势却不容乐观。枭谷与稻荷崎各丢一局,第三局两方都咬得很紧。连向来容易出现心态问题的木兔都渐入佳境,甚至没有什么精力去关注观
众席,而是一门心思地盯着球。
纪枝这才放心点下来。
“加油加油!”纪枝从啦啦队要来了两个花球,也在一侧跟着应援。
“纪枝前辈,”星子宏人见她如此,忍不住问,“若是输了……”
“呸!”星野纪枝瞪了他一眼,“比赛还没结束呢,说什么不吉利的。”
星子宏人连忙闭上嘴,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示意自己不会再吭声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星野纪枝淡淡睨了他一眼,“但是在这种时候说这种话,毫无意义。”
“赢了输了这种事,只是我们身在局外,所以会有这些多余的考量,你如果身在局内,才不会想这么多,你只知道球还没有落地,比赛还没有结束,那就必须要继续下去。”
星野纪枝转头看他:“剧本里也有这一段吧,女主的比赛陷入了胶着,久久不能结束,男主在场外看着比赛,因为知道对手比女主的队伍强很多,所以很为女主担心。”
星子宏人点点头:“男主想在气氛沉重时努力宽慰女主几句,可事实上女主和她的队友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沉湎,一下场就一直在冷静地分析,到底怎样才是最能得分的方式。”
“输赢只是比赛的结果,但选手们享受的是比赛的过程,当然不能说结果不重要,甚至如果拼尽全力还要咽下苦果,那一定会更加苦涩,”星野纪枝皱了皱眉,不知道是不是觉得这话“不吉利”,又很快开口道,“但是在盯着球的时候,是无暇顾及那么多的。”
星子宏人似有所悟地点点头,见星野纪枝一直盯着他,不仅有些赧然:“纪枝前辈,怎、怎么了?”
星野纪枝摇摇头,委婉地说:“星子君对于剧本的理解或许还能更深入一些,来看排球比赛对星子君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呢。”
星子宏人:“……是呢。”
枭谷最终由于两分之差输给了稻荷崎,止步八分之一决赛。
球场上枭谷众人形容惨淡,观众席的应援队也忍不住眼含热泪。月野队长最先收拾好心情,指挥啦啦队给队员最热烈的谢幕,而等雀田擦干眼泪再抬头时,发现纪枝已经走远了。
“纪枝,你去哪?”
“我去看看他们。”
纪枝没有哭,站在选手必经的出口,等待着枭谷的人来。
先出来的是一身黑的稻荷崎,他们赢了比赛,自然表情轻松,出来看见她皆是一怔,很快就认出来这就是刚才在观众席上为枭谷应援的星野纪枝。
就算没有哭哭啼啼的,纪枝还是不太想搭理刚刚打赢了他们的队伍,连带着看本来觉得帅气的宫双子都不顺眼了起来。
她冷漠地点了点头算是给他们打招呼,就忍不住向他们身后努力张望枭谷的身影。
稻荷崎的人自然是想上前搭话,但是见她冷淡的样子又不敢上前,磨磨蹭蹭在原地踟蹰了一阵没走,直到站在众人身后的北信介冷不丁开了口:“都堵在这儿干什么?”
这话倒是引了纪枝注意,她见一个黑白色头发的男生从人群里走出来,个子不算高,体格也不算强壮,但是在稻荷崎中间倒是很有威严的样子,一看就十分沉稳。
最引人瞩目的是他的头发,她原以为除了光太郎这个家伙,不会再有人会是黑白色的头发了。
不过这男生的头发倒像是不一样,木兔是染了白色,新长出来的发根便是黑的,这男生倒是发尖是黑的,发根是白的。
看着他的队友在他面前瞬间噤声的模样,纪枝下意识退了一步,给他们让了道。
见男生礼貌地和她微微欠身,又带着自己一步三回头的队友离开,纪枝忽然福至心灵地想:“该不会是少年白头吧?”
同样是黑白头,有的人是狂放不羁染了头,有的人是因为思虑过多愁白了头,差别怎么就这么大。
纪枝一边想着,一边探头往门里看去,枭谷的人也陆陆续续出来了,见她的表情,还能勉强和她挤出来一个微笑。
“打得真厉害啊,”纪枝故作轻松地说,“在稻荷崎吹奏部那样的强压下还能发挥出这样的水准,我说你们不会其实都是排球天才吧?”
木兔本来就是心态最平和的一个,一听纪枝夸赞就忍不住把尾巴翘上了天:“真的吗纪枝?我真的是排球天才吗?”
“假的,”纪枝眼睛都不眨,“我说的是赤苇。”
莫名其妙被卷入战火的赤苇默默退后了一步。
“哎?我呢纪枝,我不是排球天才吗?”
纪枝故意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了一下木兔,半晌才在木兔愈发显得焦急且泫然欲泣的眼神中开了口:“勉强算吧。”
不知道是真听不出还是假听不出,木兔只顾伸手高兴地跳起来:“HEEEY!我就知道我是最强的!”
队伍里最难哄也最好哄的王牌让纪枝三言两语调好了心情,剩下的人看木兔的样子也都大多憋不住笑,没多久就扯开了嘴角,嘻嘻哈哈笑作一团。
“木兔也是,平时一下子就大起大落的,输了比赛倒是还能保持平常心。”白福也笑开了,看着正在沉浸在自己“排球天才”头衔里不可自拔的木兔,忍不住和纪枝说。
“因为光太郎很清楚,这不是他的最后一场比赛,且永远不会是。”纪枝笑开,“既然明天还要打排球,后天还要打排球,这个月、下个月、明年、后年也都还要打排球,那今天的失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白福没太能理解,沉默半晌才咋舌:“心态真好。”
“难过总归是难过的,”纪枝看着,木兔已经从排球天才的夸赞中回过味来,和枭谷别的队员闹成一团,也说不清是谁欺负谁,总归是输球的沉重氛围扫作一空,“因为和你们的比赛,已经是打一场少一场了。”
第40章 生理期谁家幼驯染会特意去记女生的生……
枭谷在开复盘会的时候,星野纪枝就站在外面等他们。
星子宏人在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没了人影,雀田说他在比赛结束、纪枝跑去找木兔他们的时候,就已经走了。
走之前站在原地缄默许久,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才离开的。
雀田说着说着,目光放到纪枝身上流连,见她没有什么反应,忍不住问:“纪枝,你对星子君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彼时的纪枝正在品尝自己来之不易的巧克力,小心翼翼啃了一小块,恨不得把巧克力的醇香留在自己嘴里的每一处,听见雀田的话连头都没抬,只皱了皱眉,可怜兮兮地和雀田撒娇,“我能再多吃一块吗?”
雀田:……吃吧吃吧,巧克力脑袋!
不过纪枝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来体育馆以后,她几乎就把星子宏人整个人丢到了脑后,完全没想起来边上还有这样一个大活人存在。
她发了消息给星子宏人道歉,对方发过来一个可爱的表情包,让她别往心里去,还发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要是我是纪枝前辈的幼驯染就好了。”
纪枝琢磨了一下,这个世界上像她这样的脑袋脸蛋都个顶个好的女孩子确实不多。只可惜像她这样完美的幼驯染可遇不可求,星子宏人就是再想要确实也只有羡慕的份。纪枝让他别灰心,他下辈子再努力。
所以说光太郎占了多大的便宜呢!
IH结束,差不多就要到了期末考试的时候,纪枝徘徊在学校、家与剧组之间,忙得脚不沾地。她与星子宏人一起去看排球比赛的照片倒是又在网上疯传了一阵,剧组见状,趁机发了不少两人在剧组合作的照片,狠狠地拉了一波观众的期待值。
不过不少熟悉纪枝的人都知道她是枭谷应援看台的定海神针,两人到底又还是未成年,经
纪公司还是把排球比赛的出行按照两人去观摩学习来营销。见两人在体育频道记者随机采访的镜头前也能将排球比赛的内容讲得头头是道,不少观众对两人也有改观,公司趁机营销了一番两人敬业,又收获了一波好感值。
纪枝倒是没想这么多,剧组的工作也差不多到了尾声,近些日子的通告少了许多,她又让铃木姐将能推的都推了,安静地复习备考。
天气渐渐热起来,街上的树木一日胜一日地染上深绿,投下的阴影叫人一瞧心里便生出个念头:夏天到了。
纪枝身上轻薄的春衫都已经褪了,不穿校服的日子就穿着简单的吊带短裙,在夏日喧闹的阳光下张扬地漂亮着。
“纪枝——”木兔从门口探进头来,期期艾艾地看着她。
她一天在学校里没能听几节课,但胜在自己聪明又努力,木兔这个家伙就纯粹没有打开在学习上的那扇窗,每天为数不多的心思都动在打排球上了,半点没有分给学习。
所以每次期末前,木兔都会到她家来,跟她一起学习。
纪枝妈妈切了苹果送进来,纪枝看着透明玻璃碗装着的黄色果肉,鼓起勇气问妈妈能不能淋一点蜂蜜——被拒绝。
或者至少冰镇一下——又被拒绝。
妈妈笑眯眯地出去,警告纪枝这段时间不能吃任何寒凉的东西,否则肚子疼谁也救不了她。
木兔看着纪枝垂眉耷眼地趴在桌上,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结合了一下刚刚纪枝妈妈的话,有些担心地问:“纪枝,你不舒服吗?”
纪枝弱弱地应了一声:“最近来例假了。”
“例假是什么?”木兔迷惑地问,“你最近放假不用上课吗?”
“什么和什么啊?光太郎,生理课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听?”纪枝被气得身子都坐直了些,“是女孩子的一种生理现象,简单来说就是会流血,然后会肚子痛。”
“还会流血!”木兔大惊失色,表情更加担心了,“那怎么办啊?流这么多血……”
“不会死掉的!”纪枝都不用抬眼就知道这家伙要说什么,“女孩子每个月都会来一次的,就是会不舒服,别的没什么。”
木兔看着纪枝这个蔫蔫的样子,完全没有办法想象该有多么难受。一想到每个月都要这么难受一次,而且还会流血,那不是就每个月都有几天不能打排球吗?
“女孩子好辛苦。”木兔实话实说。
纪枝趴在桌上瞥了他一眼,“噗嗤”笑了一声:“知道就好。”
“那纪枝难受的时候应该怎么办呢?”木兔看着她的样子,到底还是担心地开口。
“来月经的时候不能受凉……所以妈妈才不让我吃冰镇的苹果。”纪枝叹了口气,“也不能太剧烈地运动,否则很容易引起别的病症……”
“肚子难受的时候,我会用热水袋捂一捂,然后揉一揉,就会好很多。”纪枝今天还算有精神,不像有些日子痛得在床上爬都爬不起来,所以还有心思一桩桩一件件地和木兔数。
木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排球队的学习笨蛋显然不止木兔一个,往日的部活时间都分了点出来一起补习,大家团团坐成一堆,中间供着一个白福和一个赤苇,每到期末就将两人如同神仙一般供了起来。
“你们排球部未免太不知羞,”纪枝下了部活,走过来探头看了一眼,冲几人做了鬼脸,“三年级生让二年级的赤苇来教你们,前辈的威严何在啊!”
枭谷众人充耳不闻,不管黑猫头鹰白猫头鹰,只要能让他们通过期末考试的就是好猫头鹰。
赤苇一副已经习惯了的样子,坐在众人中间,认命地开始讲题。
他和白福分了分科目,两人各负责一半,势必要将这几个及格线选手带过线。
“今年期末考试结束,还是有暑期合宿的吧?”纪枝靠着门框笑嘻嘻地问,“光太郎,考不过小心被鸡冠头队长笑话。”
“星野学姐,不要给人起莫名其妙的绰号。”
“哎呀赤苇,他又不会知道。”
“……那请不要在音驹人面前这么叫。”
纪枝胡乱点头,示意自己听进去了,走到木兔身边找了个位置坐下,也将自己的功课拿出来。
今天天气热,她又贪凉,枭谷的西服外套她穿不住,早早趁着部活换了清凉的短袖短裤,这会儿窝着往木兔身边一坐,整个人清爽得像是夏日的汽水。
木兔偏头看了她一眼,不知为何忽然执拗地把外套给她披上了。
“很热诶!”纪枝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伸手要把外套给脱了。
“纪枝肚子不疼了吗?”木兔制止住了她的动作。
她本来就属于体弱的那一类人,春天都比别人穿得厚实些。她身上自然是还没有干净,但是又不想再大热天给自己裹得冒汗,只好又瞪了一眼木兔,可还没有找到反驳的理由。
枭谷的人倒是好奇地抬头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女生如白福和雀田,是知道纪枝这段时间来月经的,纪枝平时也是这样,痛起来就痛得根本直不起腰,直冒冷汗,等过了这阵立刻好了伤疤忘了疼,贪凉吃冰,完全把自己痛经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
靠谱者如赤苇,生理课上也有认真听讲,就算木兔没有明说,大概也能猜到他口中的“肚子疼”可能和闹肚子没有什么关系。
至于小见木叶和猿杙,生理课显然没有好好听讲,见木兔这么一问,全都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看向纪枝。
“好了。”纪枝扭开眼睛,心虚地撒谎。
木兔闻言,竟然打开手机查了查日历,随即严肃地和纪枝说:“纪枝骗人,明明还有三天才结束。”
“你记错了。”
“我才没有记错!纪枝不准乱脱衣服,着凉了下次又该叫肚子疼了。”
毕竟是自己理亏,何况木兔又一脸严肃,纪枝心知这次是犟不过他,只好老老实实地穿上衣服,捂好自己的肚子。
小见等人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礼貌性地想问候纪枝几句,被白福和雀田使眼色拦住了。
赤苇的表情也有些震惊,不过他一贯冷静,很快就维持好神色,轻咳了一声,想要把话题带过去。
白福和雀田有些坐不住,把几人给丢开,凑到纪枝身边:“木兔怎么连你的生理期都知道?”
你们不觉得你们有点太暧昧了吗?
后面这话两人只在心里说了,看着纪枝的表情愣是没有说出口。
“幼驯染就是这样的啊,”纪枝坦坦荡荡,眼神里甚至连一丝躲闪都没有,“我知道别的幼驯染可能不是这样,但是我和光太郎特别要好,是特别好的幼驯染,所以和别人不一样。”
白福的眉毛挑了挑:“幼驯染还分一般的幼驯染和特别的幼驯染?”
而且谁家幼驯染会特意去记女生的生理期?
“真的啊,”纪枝的眼神格外清澈,“上次比赛的时候,我问音驹的队长,他是这么和我说的,宽慰了我好久呢。”
白福和雀田对视一眼,心里都对音驹的队长画了个叉。
邪恶鸡冠头,到底对纪枝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