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101章我会渎神,和他亲吻……
伏黑甚尔,我的一生之敌。
我龇牙咧嘴的让他闭嘴,又去祈求夏油杰不要乱说。
夏油杰用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我点头:“好,那就不提。”
他微笑起来:“我不希望那些事情给你带来心理负担,穗穗,你开开心心的,对这个世界多一点羁绊,我就很高兴了。至于我们,维持现在的关系就好了。”
“现在的关系?”我有些不解。
夏油杰认真的点头:“我们不是朋友吗?”
“当然是。”我回答着仰头看他。
夏油杰自己认真的分析着:“其实我仔细想了,我们本来就不适合别的关系。穗穗,你真的很木讷,很多东西要和你说的很清楚你才明白对方的意思。而我恰好就是在这些事情上过分传统完全不愿意多说的类型。”
确实是。
不然为什么我们每次都不欢而散,主要还是因为相性不和。
但此刻我发现他今天意外的坦率。
对感情木讷的我和对感情退让的他。
这位带着我进入咒术界的小老师对我们下了定义,随后又推了我一把:“你不是想和忧太多聊聊吗?去吧。”
咦,他注意到我在看乙骨忧太了吗?在他说完是乙骨忧太专门做起这个局的时候,我就想去找他聊一聊了。
我欢欢喜喜的朝着乙骨忧太走过去。
可能是因为酒精上头,我并没有听到身后看着我走向乙骨忧太后,夏油杰微不可查的叹息。
乙骨忧太当然也注意到了我正朝他走过去,他的脸上神情有些紧张,鼓起勇气似乎要对我说什么。
在酒桌上聊天想环缓解压力当然是依靠饮品,我将酒杯豪爽的递过去。
坐在他旁边的七海建人默默的截下来,抬眼看向我认真的说:“未成年不能喝酒。”
我有些疑惑他为什么会这样问:“我当然知道,所以杯子里面是果汁。”
七海建人:“……”
坐在他更旁边的栗色头发的女孩子手中像变魔术一样,举起了个一百分的牌子:“穗姐居然能让那个喜怒不行与色的七海老师露出这种表情,厉害厉害。”
虎杖悠仁也举起一百分的小牌子:“西园同学居然是这么贴心的设定吗!”
伏黑惠静静看着他们打闹。
三张脸转头齐齐看向我,“所以乙骨前辈刚刚准备说什么?”
乙骨忧太满脸颓丧,准备好说话的勇气被憋了回去,无奈地回答:“没什么。”
一直在听墙角的熊猫不解:“真的没什么吗?可是忧太刚刚看起来明明像是鼓起勇气要对女神告白的那种阴郁男哦。不过刚刚我们才知道穗姐比我们大那么多岁,忧太你这样合理吗?”
乙骨忧太像是崩溃了,捂着头说:“对,我确实很阴郁,也只是仰望西园同学的众多人之一。被璀璨又热烈的西园同学从懦弱稚嫩感染到坚定自我,我居然开始想要奢望真的能够成为穗穗的恋人。可是我得把自己的心思藏起来,不然你会讨厌我的。但是我以后已经不会再有这种心思了,也不会再纠缠穗穗!我希望能成为可靠的大人,成为穗穗的家人和依靠!”
乙骨忧太好像又哭了,他颤抖着声音说:“我已经放下了,这次是真的放下了,因为我知道,你永远不会回头了。穗穗,我会安分守己当你的家人的。”
我觉得安分守己这个词怪怪的,熊猫也被他着一长串弄得有些发楞。
过了片刻,是虎杖悠仁拿起乙骨忧太的杯子闻了闻。
乙骨忧太的面前放着非常多一模一样的空杯子。
片刻后他问:“乙骨前辈到底喝了多少酒啊!”
熊猫震惊:“未成年不得饮酒啊!不过忧太是不是已经成年了,还是没成年来着……忧太,忧太你醒醒啊!”
这段认真的自我解剖以乙骨忧太喝多了醉过去结尾。
看着又倒一个,我将飘忽不定的视线落在角落处的七海建人身上,可能是因为这个团建对他来说也算加班,男人平日一丝不苟的金发有些松散的落下来,他手上带着手表,浑身精致的像那种社畜人夫。
但奇怪的是西装和西裤好像不是一套,他换了裤子,为什么?
我想不明白,但还是端起酒杯挪了过去看着他说:“那个,七海海,刚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戏弄你的……只是你平时太严肃正经了,我想看你失态的样子嘛。”
他用眼神明晃晃地在问我,你是人渣吗?
我抿唇强行给他递酒杯:“喝酒,喝酒,你喝了我的酒就不许生我的气了!”
七海建人定定看了我一会,又把视线在
五条悟、夏油杰、乙骨忧太和狗卷棘身上飘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
他喉头滚动:“好。”
我眼睛亮亮的看他:“好耶,喝完了,你不生气就好了。”
还没来得及和他再细说,我就被硝子拉去喝酒了。
那天晚上我们胡闹疯了很久。
半夜的时候开始下雨,人群才陆陆续续的离开。
伏黑甚尔和伏黑惠开车回了家,剩下的人回了温泉酒店。
我摇摇晃晃的跟在他们身后,亲密的贴着硝子的脸颊亲着她说:“我好开心,原来大家也都蛮喜欢我的,我好开心。”
好像我和大家的距离近了一点点。
就像乙骨忧太所期待的那样,我和这个世界的羁绊有多了一点。
等游戏通关之后,我应该还是会登陆上来常看看的吧。
不对,游戏通关?
但如果我不能通关呢?我会如常退出游戏,但留在这个世界里的他们要怎么办呢?
预示梦里的结局又一次闪现,我忽然想到,这个梦早都告诉我结局了。
他们会死掉。
这群热热闹闹的,始终保护着普通人类的咒术师,会神不知鬼不觉地一个一个死掉。
雨水落下,浑身变得更加冰凉,我闭上眼睛。
没关系,只要我在,我还能救下他们。
……
一起去喝酒聚餐之后,大家又肉眼可见的忙碌起来。
这个初冬的咒灵如同没完没了的蝗虫,比起夏天居然要更加夸张。
我躲在东京校里不断提升着自己的能力,从五条家那里又骗到几个特级咒具,开始适应新的攻击形式。
这样独自岁月静好的时间当然并不长久,但我没想到的是,几日后脑花会亲自来高专找我。
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才穿过了高专的结界,也或许他是借用禅院兰太的身份正大光明走进来的,也或许他是和高专上层有所勾结。
总而言之,他确确实实突然出现在了高专,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几日不见,他容貌看起来越发艳丽了,清冷孤寂,眉眼中有种模糊性别的美丽。
看着眼前这张脸我有些毛骨悚然:“你怎么在这里?”
脑花热情的望着我张开双臂:“我来找你,穗穗,你不回消息也不接电话,我联系不上你。”
他故作傲娇的说着,用少年人的身体做出娇嫩的情态,伸出手来强势的拽了我一下:“我是来带你走的。”
我克制住自己想要避开他的情绪,勉强的笑着问:“不是要跟我合作杀掉五条悟吗,我不留在高专怎么监视他。难道说你改变主意了?”
脑花对我会问出这个问题并不意外:“哦,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做。你太弱了。就算把刀子捅进五条悟的身体,也不足以给他致命伤。我带你回去,教你训练。”
我攥紧手心:“你不怕我对你下手吗?”
脑花的神态更娇弱了,含羞带怯的看了我一眼:“那个时候我总是让你头疼,确实伤害了你……”
他眨了眨水淋淋的眼睛:“但我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了,你应该会原谅我吧?最近我总做一个梦,梦里我们比你和五条悟亲密一百倍。我是你的教父,是你的神明,那种感觉很好。穗穗,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我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也会给我个机会的对吗。”
教父?神明?
如果他说的是同一个梦,那大概率在说一周目里我曾做过的预示梦。
梦里我会渎神,和他亲吻。
但系统怎么会让他看到这部分记忆?他不会是因为这个梦才来找我的吧?
还是说,是前几天系统让我看后半部分梦境的时候间歇影响到了脑花?
我要吐了。
强撑着不要后退的冲动,我对上他的眼睛:“什么梦,我怎么不知道?”
脑花但笑不语。
良久他才摇头:“那些不重要。穗穗,你要听话,跟我走。”
我狐疑的望向那双绀色的眼眸。
犹豫的情绪溢满心脏,但最终还是让脑花带走了我。
我被藏在了禅院家。
脑花的变化很大,似乎完全忘记了我们之前不死不休的状态,又重新回到了诱骗我帮他做事时那种时而谄媚时而暴躁的状态。
但因为总是维持着小孩子的样子,这样的禅院兰太看起来并不十分让人排斥。
可夜里,他会变成成年人的形态。
夜色中的禅院家会传来后山咒灵的哀鸣,乌鸦在夜幕中大面积的飞过,低矮的房间外,脑花看似颇有礼貌的敲了敲门就直接进来。
成年的脑花看起来比我之前见过的任何人都更加具有压迫感,他长着张阴柔的脸,黑色的长发湿润的落下来。同样的黑发会让我想到夏油杰。
他坐在我的床边,看着我背过身扯了扯我的头发:“禅院兰太只有这个屋子,我也只能把你藏在这里了。房间还是太小了点,穗穗,我们挤在一张床上你不介意吧?”
我僵硬的缩在床边。
“你害怕我?没关系穗穗,只要你足够听话,我就不会伤害你的。”
他像是游吟诗人那样,语气逐渐变得激动:“你多特别啊,其他人都是很好看透的蠢货,但你是未知的,美丽的。甚至能够操控动摇只有脑子的我。”
我的肩膀还在微微颤抖,但内心却漫不经心的神游。
这些天和这些反派接触下来,我发现他们确实很有意思。
脑花向往未知的事物,四大天灾各有各的理想,甚至有环保主义战士在其中。
作为他们之中隐隐首领式的人物,脑花总不能是因为恋爱脑才忽然想掳走我的。
那会是为了什么?
此时的我完全想不出原因,脑花进入东京校肯定也是花了一番心思的,目的居然只是带走我,这太奇怪了。
除非,我在他的计划里是其中一环。
我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脑花脱掉了鞋袜,试探性地将手搭在我的腰间,凑近时口腔里会喷出潮湿的气息。
“穗穗,你也有我梦里记忆吗,还是这些记忆就是你捏造的?你希望我像个父亲,或者像个爱人一样对待你吗?……在那段认知里,我是你唯一的依靠。穗穗,你现在长大了,有更多依靠就不喜欢身为系统时无能的我了吗?”
真是恶心的让人吃不下饭。
一只寄生了系统的脑花,自说自话的上赶着要给人当爹。
迟早把你当皮球踢。
边吐槽着我闭上眼睛,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我装出十分害怕他的模样,就像得了帕金森。
身后传来微微叹息一声。
脑花又把身体变回了禅院兰太的形态,收回了手转过身去。
生理性的排斥少了些,我很快困倦的睡了过去。
第102章 第102章蓝色头发的初生咒灵……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脑花已经不在了。
蹲守在我面前的是个蓝色头发的初生咒灵,他有些好奇地看着我问:“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是谁?
这个疑虑萦绕在我心头,但很快又被冰凉的空气稀释掉了。
我眨了眨眼睛问:“我是被绑来的,你呢,为什么会在这儿?”
“禅院让我看着你。”
禅院。
我略一思索,他应该说的是脑花。这是派来监督我的咒灵吧。
察觉到他身上不协调
的感觉,我问:“你多大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脸上露出个灿烂的笑容:“一天。”
那是种天真的、孩子气的神情,说话的尾音因为声线优势比五条悟更像在撒娇。
可能因为太过稚嫩,他还没有杀过人,身上没有脑花那种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刚出生一天就是能形成人形的特级咒灵,未免强的有点可怕了。
我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自己身上单薄的布料赶他走:“你不然先出去,我需要换衣服。”
他有些不理解,但还是坚定地拒绝了我:“人,我得盯着你。”
他顿了顿:“换衣服我不能看吗?”
虽然他说话颠三倒四,但我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
反正就是个畜生而已,也无所谓了。我转过身脱掉睡衣,换上更加厚的常服。
转过头,新生咒灵依然一眼不眨的看着我。
有些厌烦这样的视线,我压下脾气问他:“你是被派过来盯我的?”
“是,脑花说漏瑚和花御会被你骗得团团转,陀艮还是个孩子,会被你祓除。所以就让我过来了。”
他双手以诡异的角度搭在后脑勺,懒洋洋地说着:“人,你很危险吗?”
被咒灵问我是不是危险,有点恶心。
尤其是这种看起来长着萌妹脸,实则实力深不可测,还有点阴森的类型。
他这句话的信息量很大,相当于把四大天灾真正的姓名告诉我了,甚至对他们的实力进行了简单的排名。
可惜这些消息我很难送出去。
焦虑的咬着自己的手指,我看了眼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变的缝合脸咒灵,继续尝试着和他搭话:“我一点都不危险,你看,我都快被你同伴冻死了。”
我伸出手臂,本就惨白的皮肤在冷光的照耀下有些反光,上面覆着薄薄一层寒霜。
之前那个冰系术师造成的影响还没有完全消失,我偶尔还是会浑身冰凉。
真人好奇地看了看,想要上手摸却又止住:“人,你别伸手,我不能碰你。你坏掉了我会被脑花杀掉的。”
不能碰?
术式是需要触摸才能达成的吗,类似东堂葵?
我默默的记住,状似疑惑地问:“为什么不能碰我?”
他却不愿意说了。
沉默在周围蔓延开来,我尴尬的笑了笑换了个话题:“漏瑚、花御、陀艮,他们是谁啊?”
蓝色头发的缝合脸咒灵眨了眨眼睛,他笑起来眉眼弯弯的,看起来很可爱:“其实我本来不应该告诉你,但是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喜欢,你身上的味道好恶劣呀,一定有非常非常多的人因为你而伤心。”
味道,恶劣?
我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只有衣物洗涤剂的桃子味。
他看着我的动作捧脸,随即用手开始比划起来:“火山,砰砰砰——”
似乎不太好说明,他又换了个说法:“花花,哗啦哗啦,都是花——”
看我还是不明白,他捏着鼻子继续说:“大章鱼,海水腥味,很臭。”
这古怪的语言组织能力让我恨不得挖开他的大脑看看他是什么构造,为什么能说出这么脑瘫的话。
不过,很有用。
戏弄着和他聊了大半天,脑花终于推门回来了。
他叹口气:“穗穗,不要捉弄真人,他还是个孩子。”
门外的人身上带着秋末的寒意,泠冽的气息将空气温度都变低了,浑身的血腥味让我想吐。
被称为真人的幼崽咒灵站起来走向脑花,歪歪头说:“我没有被捉弄,我们只是在说话。”
脑花摸了摸他的头发:“好,知道了,出去玩吧。”
真人皱眉躲开他的手,又看了我一眼随后问:“我能去观察人类吗?”
脑花点头:“除了穗穗,其余的人随你。”
真人点头,飞奔着跑出去了,双脚跑动的姿势像只异形。
随着他的离开,房间里又只剩下了我和脑花,他行径间从少年模样变回青年模样,脱下对于他来说短短的外套,又顺手把自己的头发扎起来,转头咬着皮筋看我问:“穗穗,你刚刚在和真人说什么?”
我抿唇,视线扫了扫周围的针孔摄像头,闷声对他说:“在说你的同伴,你不是想让我更了解你,更喜欢你,把你当作恋人一样爱慕吗?那我首先应该了解一下你的同伴吧。”
似乎没想到我会这样说,脑花怔怔看着我笑了起来:“如果不是见过穗穗骗其他男人的样子,我也要被骗到了呢。”
流水一样的嗓音平静地在我耳边说:“怎么办,总觉得穗穗现在骗人越来越信手拈来了,以前还会发脾气,现在忍辱负重起来完全就是所有人的理想型了啊。”
惺惺作态。
他明明就是在试探我,还装出这副样子。
我将膝盖抱得更紧,努力汲取着自己身上为数不多的温度:“你喜欢我发脾气?那,好臭。”
“什么?”
脑花没反应过来。
我又重复了一遍:“你,好臭,浑身都是血腥味,很恶心。”
脑花定定看着我,又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随后脸色一黑:“我先去洗澡。”
他走路的步子变得有些匆忙,急急的走向卫生间。水流动的声音很快传来,他开始洗澡了。
和异性共处一室,对方还去洗澡了,说实话现在是我应该担忧自己的时刻,但内心却久违的十分平静。
不论脑花的目的是什么,他现在的的确确需要我,甚至在我表现出种种恶意和区别对待时也并不恼怒。
既然想利用我,那他就有破绽。
我缩在床边安静的等待脑花洗完了澡。
出来的时候脑花已经换上了平日里御神子的服饰,还嗅了嗅自己身上有没有其他味道,放心后才向我走来。脑花毫不在意地坐在我的床头,俯身凑过来时半干的头发湿漉漉的滑落,我和他的发丝纠缠在一起。
脑花声音轻柔地问:“真人好玩吗?他刚刚出生不久,说话还有点笨,你不是最喜欢玩弄笨蛋了吗。”
我苦着脸:“但他的学习能力很强吧?你是在利用我教导你的咒灵,让他进行人类观察日记?他是这种类型的咒灵吗?”
“好敏锐啊,穗穗。”脑花点头,“因为穗穗是很难懂的人类,真人见多了你,就不会觉得其他人类有趣了,就可以更好把他们当作工具了。”
哇,真是相当恶劣的说法。
我面无表情:“谢谢称赞,你今天都去做什么了?”
脑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穗穗,这么直白的打探情报吗?”
我看着他的脸,示意他爱说不说。
脑花看起来有些苦恼:“今天的事情不方便告诉你呢。”
他用洗的干干净净的手指梳着我的头发,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晚安。”
我转过身,忍耐了片刻直接吐了出来。
今天吃的东西本身就很少,到最后只剩干呕。
脑花黑着脸:“……”
他站起身,嫌弃的再把我拎起来:“你去洗漱,我来找人收拾。”
我坐在床边发了会呆,点点头光着脚去了洗漱间。
等我洗完澡再出来的时候,人型咒灵正在一本正经的研究换床单,被喊来的咒灵只有单手可以使用,另一只手被包在个大包袱里,头顶长着角一样的树杈。
大概是真人形容的那个花花?
她犹豫许久,直到看到我,才认真的请教:“怎么换床单?”
我:“……”
最后是脑花叫来了禅院家的杂役,换掉了被我弄脏的床单。
咒灵没有再出现,脑花这次没有再冒昧的亲我,默默的把自己变回小孩子的样子又开始装睡了。
第二天来监视我的依然是真人。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好像长高了点。
对咒灵用“长高了点”这种词显然非常冒昧,但他看起来确实更大只了。
我看着比我高了些的咒灵,继续试探着想要和他套情报:“你昨天去哪玩了?”
“人,你好像对我很好奇。”真人用手托腮,他今天没有直接坐在地上看我,而
是像个真正的人类一样坐在板凳上,大大咧咧的岔开腿瘫着。
真人振振有词:“好奇不该是感兴趣才会产生的情绪吗?感兴趣就是喜欢,喜欢就是爱啦,你爱我?”
我打断他:“从哪学的乱七八糟的。”
真人思索了下:“我昨天去了个灵魂波动最大的,叫酒店的地方,里面的男男女女就在说这些。”
我红了脸:“下次别去酒店了,换个地方吧。”
真人看起来更好奇了:“那些女性说不要不要的时候和你一样会脸红,这是为什么?”
我有些无言以对,支支吾吾的没法回答他的问题,最后索性摆烂:“因为我有病。”
“有病?”他十分好奇的重复。
我含糊的回答:“对,就是有病。”
没等他反应,我飞快看着他蓝色的,毛茸茸的脑袋换了个话题:“你的头发这样散开会不会挡眼睛,难受的话我帮你梳一下吧。”
在他没有杀人之前,接近他是有必要的。
我想试试看,有没有可能驯化新生的咒灵。
第103章 第103章凶手杀人日记
真人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啊,这个啊……好啊。”
他对所有事都充满了好奇。
“好,那你坐下来吧。”
我指了指房间里的梳妆镜,白色的椭圆形的镜子被放置在桌上,法式风格外镶边着工艺复杂的雕花,与整个房间阴森的风格显得格格不入。
真人依言乖乖的坐过去,扭过头认真的叮嘱道:“但你千万不要碰到我的手,最好什么都别碰到。头发,头发的话……我想想办法。”
他说话总是颠三倒四的。
我的视线落在他的头顶,那里有个小小的发旋。
既然会这样强调,是需要直接接触才可以发动的术式吗?
真人的手在后脑勺胡乱动作了下,仰头又捧脸看着我:“好了,现在你可以碰我的头发了。”
我摸着他的头发轻轻扯了扯,确实顺滑,像极了人类真实的发质。
看着他秀美的脸和天蓝色的头发,我慢吞吞的为他编了三股辫子,将其中一股放在胸膛前,造型完成。
镜子里照出一对容貌艳丽的人影,纤细的少年蓝色的头发垂落下来,眼睛圆圆的,好奇的目光看起来温顺又乖巧。
镜中他身侧是个站着的少女,穿着单薄的白色睡裙,最简单的衣服被姿容最艳光四射的人穿出几分诱惑。引人遐想的白皙胸脯,纤浓有度的腰肢,比例惊艳的长腿,秀雅骨感的脚腕,甚至连足弓翘起的弧度都是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恰到好处。这样完美的身形本就足矣让她光华夺目,可当你看到镜中人的脸,这一切完美的组合与诠释都变得黯然失色。
那是真正尽态极妍的一张脸,乌黑的眼瞳,挺俏的鼻梁,嫣红的唇,单薄的色彩在她脸上绽放出近乎尖锐的美丽,茂密松软的头发散落在腰,又弱化了锋利感显得憨态可爱起来。
真人一眼不眨的看着镜子,忽然说:“人,你好像别的人类不太一样。”
我笑起来:“嗯,可能是因为你见的人不多?”
他摇摇头:“不,是你的灵魂,和别的人不太一样。”
灵魂。
他提了很多次这个词语了,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仅凭这个可是很难判断他的术式的啊。
我有些感兴趣的问:“你能看出来我的灵魂有什么不同吗?”
他思索了下:“格外……好吃?”
我冷了脸。
所以是吞噬灵魂之类的吗。
我有些嫌弃:“真恶心。”
真人没有接话,过了会忽然长长的头忽然缠上我的手指,但却没有碰到我。
他看起来脸上有些孩子气的别扭了下:“好凶啊,好凶。”
终于,他忍不住泄露出点什么:“前两天我问了禅院。”
他比划了下,学着自己那时说话的语气:“我问,那个女人,真的是很重要的棋子吗?她的灵魂很特殊,也很香,我想吃掉。”
像是小孩子在祈求要得到心爱的东西那样,真人眼睛直直的看着我:“可是,他不许,他说,因为是穗穗,不可以。”
穗穗两个字,他咬字时说的格外困难。
他指了指我,又联系到刚刚重复过的话,认真的问我:“穗穗,是人?”
这句话虽然有点像骂人,但我还是苦着脸理解了他的意思。
“对,穗穗,是我的名字。”
他心满意足的微笑起来,这个名字甜甜的在唇舌又萦绕了一遍。
下一秒,真人的语气又变的有些沮丧,咒灵灵活的做着各种表情,像个真正的人类,但是说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既然你说我恶心,那我是不是可以吃掉你?如果吃掉的第一个人是你的话,我会很开心的!”
我愣住。
之前就觉得了,真人像个没有是非善恶观的孩子。
我拧眉,开始老生常谈的教导起他。
譬如咒灵也可以做个好咒灵,我可以让他被夏油杰收了然后去咬其他坏咒灵。
譬如让他保持现状,心思单纯点,不要总想着吃人。
真人听的很兴奋,一直在思考。
他很感兴趣的念了两遍夏油的名字,十分认真地对我说:“人类真有趣,居然可以吃掉咒灵,那他还能是真的人类吗?这个夏油听起来好有意思。”
不想让他对夏油杰有过多的关注,我扯着他的辫子:“不许对他感兴趣。”
真人愣了愣,尝试理解我那句话之后问:“穗穗,吃醋?”
他可真喜欢过渡解读。
但解释我和夏油杰的关系太过复杂,我只能点点头:“是的,我在吃醋。你看着我就好,不要惦记他。”
真人又发愣起来。
为避免他多想,我坐在凳子上,问其他另一个话题:“你见到的其他人类具体怎么有意思?你可以展开说说。”
真人天真活泼的点头,详细的为我讲解起来他的见闻。
外面的太阳升起又落下,这一天过去的很快,直到晚上的时候脑花才回来,看到真人头上的蓝色辫子,他欣慰的笑了笑:“看来你们相处的很好。”
真人认真的摇头:“相处的不好,她说我恶心。”
对于真人小孩子告状一样的作为,我无言以对的翻了个白眼。
脑花也有些忍俊不禁,摸了摸他的头发说出和昨天一样的话:“好了,去玩吧。”
真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脑花,慢吞吞的离开了。
脑花一如既往去洗了澡才坐在我的床上,介于我昨天吐在床上的缘故,他没有再动手动脚。
不知道他今天忙了些什么,男人的眼神疲惫,单手撑着头困倦的打了个哈欠,眼角生理性的沁出点泪水来。
坐在我身后盯了许久,脑花若有所思的说:“穗穗好像不是很排斥真人呢,你们的关系肉眼可见的变得好起来了哦。”
我翻了个身:“或许
吧。”
他忽然笑了笑:“是吗?”
语气嘲讽,不知道是在笑谁。
这家伙笑的好瘆人啊。
我闭上眼睛又开始装睡。
可能因为今天说教了一整天,我居然也很快睡着了。就是睡的不是很踏实,好像有石头一直在压着我,又好像又有鱼在舔我。
梦很沉,我怎么也睡不醒。
第三天早上醒来时脑花已经离开了,他要兼顾咒灵们的搞事大业,还要扮演好禅院兰太,因此常常早出晚归。
所以照例来的是真人。
正思考今天要不要给他讲讲《道德经》或者佛经一类的净化他的心灵,他推开门走进来的时候,我就愣在了原地。
真人身上、脸上全部都是血迹,深得浅的血色痕迹渗透了他的衣服。我推测,他应该是在不同时间杀了人,人数多到我根本分不清这是多少人的血。
“哟,穗穗。”
他摆摆手,学会了流畅的叫我的名字。
作呕的冲动再次袭来,眼前一阵发黑。我仿佛置身于海浪之中,被汹涌的波涛打的浮浮沉沉。
真人浑然不觉,学着脑花的样子叫起我的名字:“穗穗,我昨天很棒哦。”
他从自己的身上掏了掏,掏出五六个奇形怪状的咒灵。
我捂着嘴巴不敢细想,声音从窄细的喉咙里溢出来:“这是,什么东西?”
看到我的恐惧,真人看起来更加兴奋了。
他把那些从小到大,有的像手指,有的像皮球一样的东西扔在地上,兴高采烈的说:“这些都是人!既然不能吃掉你那我就换人啦,虽然比起你味道差了点,但都是你的同类哦,干嘛那么排斥呀。你看看,这都是艺术,是我的杰作!”
什么?
人?
这些东西,是被转化了的,将死未死的,人类?
我终于没忍住,跑进洗漱台吐的只剩了胃酸。
可笑,可笑,可笑至极。
我居然妄想教化咒灵,以为他是新生儿就觉得可以策反?咒灵的危险性难道我不懂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幼稚的想法。
哭到眼泪狼狈的掉下来,我的双腿有些瘫软。
真人对于我的反应十分不解:“穗穗,你到底怎么了?”
不能露出马脚。
冷静,西园穗。冷静下来。
我急促的深呼吸着打开水龙头漱了口,又洗把脸才觉得脑子清醒了点。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据他这些天所说,四大天灾中两位来自于森林、海洋,我一直以为他源于天空,才妄图改变他的底色。
真人歪歪头:“我们都认识这么久啦,你才问这个问题?”
他咧嘴笑:“我是从人类的恐惧中诞生的咒灵,穗穗,你不是知道吗?”
铺天盖地的寒冷再次席卷了我。
这两天,我都在干什么啊?
悔恨是没有用的,我对咒灵再次得到了更清晰的认知。
强迫着自己保持着和真人正常的交流,我浑浑噩噩的平安度过了半个多月。
脑花也没有看出任何异常,直到一次,我引诱着真人对我伸出了手。
“你的术式到底是什么?不可以说吗?”
“对,不能说。”真人义正严辞。
“好吧,那你是不是永远都没办法知道我灵魂的味道了啊……你总说我的灵魂不一样,到底是哪里不一样?”
“穗穗。”他委委屈屈的看了我一眼,将人类的神态已经模仿的活灵活现。
我失笑:“我也想感受下真人的灵魂,就一瞬间应该没事吧?”
理论上,我的灵魂并不属于这个世界,真人的能力无法伤害到我。
他咬牙切齿看着我伸出的手,似乎在纠结到底是脑花的指令更重要还是本能更重要,最终还是本能战胜了命令,他伸手就要覆上我的手发动术式。
在我们双手即将触碰到一起的时候,脑花仓促的推门而入:“真人,你在做什么?”
他回过头不知所措的看了脑花一样,理不直气也壮的说:“我就碰一下!”
脑花气笑了。
他说:“我有没有说过不让你碰她?滚。”
真人呲牙咧嘴,最终还是滚了。
那天之后,我见到真人的次数渐渐变少,每次见面,他都带着满身的血腥味。
看着真人,我不禁问了脑花:“我对你的计划很重要吗。就算我杀掉你很器重的孩子,也没关系吗?”
脑花制止了我:“穗穗,不要开这种玩笑。”
我无力的笑了笑。
真人必须死。
最好是让夏油杰把他搓成球,每天帮杰吸收咒灵。他不是最喜欢人类的恐惧吗?那就好好让他感受一下来自咒灵的恐惧。
我讨厌他们,但却不得已每天面对这些恶心的东西,脑子里每天谋划一万遍如何杀死脑花。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们的谋划动作也越来越大。
后来,我刻意的减少了食物的摄入,身体也逐渐变热虚弱起来。随着天气变化,我的体温变得更加低。
脑花去问里梅我怎么了,里梅表示他又不是医生,他怎么会知道。
我肉眼可见的衰败了下去。
脑花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
时间过去的很快,从秋天的尾巴踩到了冬日,第一场雪落下来的时候迎来了好消息。
在我和脑花定下束缚“不会主动联系东京校的人”后,我得到了一定范围的自由行动权,可活动范围增加了。
脑花说:“希望你能重新开心起来。”
第104章 第104章他终于还是染上狂犬病……
此乃谎言。
我当然知道这又是人型咒灵的怀柔政策,他无非是想让我活下去,继续利用我达到他的某种目的。
在完整看完一周目预示梦之后,我大概也能猜到他是为了用我牵制五条悟。
可我也在利用他,我需要用他知道已被我改变的未来的具体走向。
在得到他的允许拆掉监控器后,我并没有急迫地出门,而是开始慢慢的恢复进食保存体力。
直到研究了他和四大天灾都的行动路线后,确认他们都不在禅院家的那天,我主动在夜晚打开了真实之女巫的结界。这个咒具曾被禅院直哉使用过,他也许比我更了解它的结界功能。同样的咒力波动,势必会引起他的注意。
我像钓鱼一样等待着他的出现。
禅院直哉没有让我失望,他循着咒具和咒力找过来的时候,衣上沾着簌簌的落雪。
看到趴在窗边看他的人是我,他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含恨说:“西园穗,你怎么在这里?这是住的都是炳的男人,你最近就就和那些男人混在一起?”
啊,熟悉的嘴臭,极致的蠢货。
“好久不见。”
我身体有些虚弱,歪着头仔细看了看他的状态,禅院直哉面色红润,状态不错。
看来之前监控室被盗的事情也没有惩罚他很严重。
向他招了招手,禅院直哉狐疑的看了看我,最终走了过来:“说说吧,你到底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先伸手把真实之女巫的结界缩小到大小刚好把我们两个人圈进去。
真实之女巫发出淡淡的光晕。
彼此的呼吸纠缠的很近,禅院直哉喉头紧张的滚动,翡翠绿色的眸子不够坚定的一直颤动。他穿着红色的羽织,不够正式,但足够艳丽,像是垂垂老矣靡丽的禅院废墟中开出淋了血的鲜花。
光晕打在他的脸上,映照的他光华夺目,与枯萎的、穿着印有禅院家纹朴素小袿和男人羽绒服的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拍了拍他的脸:“长话短说,我现在暂时借住在你家。”
不能说太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因为脑花还在我的脑子里。
“借住,开什么玩笑?你不是讨厌禅院家吗”
禅院直哉冷笑一声:“你不会是被绑架过来的吧?不对,你要是被绑架了,东京校不得翻了天,但是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期待的看着他握住他的双手,希望他能通过我的眼神意识到我真的是被绑架来的这件事。
禅院直哉躲开我的眼神,若有所思:“不对,才没人能逼的了你。你是自己跑出来的吧?”
禅院直哉是什么反驳型人格吗?
你刚刚猜的是对的啊,我是被绑架的啊我哭死。
猪队友。蠢直哉。
鉴于束缚的存在,我无法主动的联系东京校的人。
我只能好脾气的寄希望于他能懂我的意图,耐着性子和他解释了一遍:
“不是,我真的是借住,具体是这样的……”
听我删减无数内容讲着这段被咒灵囚禁的诡异经历,禅院直哉的语气中有些烦躁:“你认真的?”
他好像还是不太相信。
我点点头,脱掉了宽大的羽绒服外套,露出了瘦骨嶙峋的病体。
纤瘦的躯壳上有大大小小数不清的伤疤,红艳艳的伤口在嫩白的皮肤上十分可怖,从锁骨横贯到胸口。
是我这些天试探四大天灾留下来的。
在这个寒凉的雪夜里,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的倾洒下来,院落里厚厚埋了一层。
湿冷的,阴森的光线下,裸露的皮肤就成了显眼的存在。
禅院直哉愣住了神。
我的嘴唇明显逐渐变得惨白,他快速的把羽绒服给我裹好,指尖在碰到我的身体时微微颤抖。
禅院直哉没有再问,而是气闷的拿出手机拨打电话。
他低垂着脑袋,像只可怜的小狗:“反正你也不喜欢和我说话,那你和他说吧。”
我看过去,备注上写着五条悟。
当然,三秒后,五条悟挂断了电话。
禅院直哉咬牙,做出想摔手机的姿态。在对上我的视线时他闭了闭眼睛,耐着性子又打了一个过去。
这次五条悟倒是接的很快,懒洋洋的说话还有点翘舌音:“摩西摩西,直哉君。”
禅院直哉把电话递给我。
我和脑花定过束缚不会主动联系东京校的人,但现在是五条悟打过来,算是钻了空子。
幸好脑花他们智商虽然高,但文化水平都不是很高。
听着对面那个人的呼吸声,我轻声说:“是我。”
“穗穗?”他那边脚步慌乱了几秒,似乎是找到个很安静的地方,“你还好吗,顺利吗?”
“嗯。”
在被脑花绑走之后,我利用真人杀人的手段传递出去了消息,留下的信息也成功被虎杖悠仁和七海建人发现,成功的和东京校保持了联系。
直到脑花警觉后从我身边调离了真人,并和我定下束缚,这份联系才骤然断开。
也幸亏五条悟他们没有直接冲过来,我的付出才没有功亏一篑。
电话那头,听到我声音的五条悟骤然放松下来:“那就好。”
我弯了弯眉眼,话锋一转:“就是有点想你。”
五条悟愣神:“哎?”
他当然会奇怪了,因为我从来不说这种肉麻粘腻的爱语。我是在以只有我和五条悟能听懂的方式,避过脑花传递出消息,告诉了五条悟我们后续见面的时间。
我主动道:“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五条悟还在沉默。
我在心里默默数着。
一、二、三。
他那么聪明,应该也能很快察觉到我的别有用意吧?
果然,到了第四秒,五条悟骤然笑起来:“记得,当时穗穗像个花孔雀哈哈哈。”
我没有接话:“那我和你吵架吵得最凶的那次呢?”
五条悟从善如流:“哦,那次啊。都怪直哉君,穗穗可是一整年都没有理我,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呢。”
清清楚楚四个字一字一顿。
嗯,看起来应该是已经听懂我在说具体的日期了。
我最后问:“第三百四十次接吻的时间呢,你不会连这种时间都记得吧?”
我有些紧张。
因为我们根本不存在什么第三百四十次接吻。
那是我在一周目和他恋爱吵架的时候和他约定,如果接吻三百四十次还不会腻,那我们就考虑真的结婚。我不知道这些细枝末节的嬉笑话语他还会不会记得。
但不负众望的,五条悟也很快反应过来。
“那我就得回忆下了,第一次亲穗穗是误会,你不小心撞到我身上了故意亲我的脸。第二次亲穗穗……三百四十次,好难猜哦,不会有人真的知道答案吧?”
他和我说话的时候总娇娇悄悄的,像在撒娇。
禅院直哉被这莫名其妙的语气弄得脑壳疼:“西园穗,你有病吗?你自己都成这样了,还和他说这些有的没的?”
对面的人停顿下来:“什么叫‘成这个样子’,穗穗,你怎么了?”
我连忙打断禅院直哉:“我没事,你别听他乱说。”
五条悟那边的声音安静下来。
刚刚的三个日期,分别对应三个时间,但只有最中间那个日期才是真正的约定日。以五条悟的记忆力和我们之前总玩游戏的默契,应该已经明白我在说什么了吧。
狡兔三窟,这是我和脑花学来的技能。
见面只是第一步,握着五条悟的手才能利用束缚避开脑花,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我一本正经的对他再次强调:“我真的没事。”
五条悟果然没有再执着于此,他突然沉稳下来:“我知道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知道他想听到什么,于是回答:“我答应你,会完好无损的回去。”
电话那头的呼吸声很浅,可能因为开了结界所以信号不是很好,滋啦滋啦的声响有些模糊。
他没有说话,在禅院直哉带着怨念的眼神里,我只好率先说:“那我挂电话了。”
“好。”
电话挂断,我把手机递给禅院直哉。
他看着自己的手机:“西园穗,你刚刚的电话不会是为了跟我炫耀你和悟君的关系有多好吧?”
我被他逗乐,用仰慕又期待的神情看着他问:“当然不是啦,直哉君,我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都得住在禅院家了,你会常来看看我吗?”
禅院直哉对此很不适应,慌乱的一把推开我。
他这么轻轻一推之下,可能是我太虚弱,也可能是刚刚小袿穿得不够紧,整个人摔出去衣服被扯得有点松松垮垮的从肩头滑落下来,我瘪着嘴拽了拽身上禅院家家仆穿的衣服。
禅院直哉看着我,忽然后退几步自己捂住鼻子:“你……你离我远点!”
他流鼻血了。
大冬天的,外面还下着雪。他居然流鼻血了,身体这么虚弱的吗?
我坐直了身体,有些慌乱的用纸巾给他擦拭着脸上,哭笑不得的讥讽:“你好弱啊。”
禅院直哉好不容易擦干净了鼻血,脸上还是留下了一道道血痕。听到了这话,他忽然有点强势的揽住我的肩膀:“你穿着印有禅院家纹的衣服,看起来就像是个被人包裹好送给禅院的礼物,有什么资格嘲笑我这个禅院家的嫡系?”
啊,我的衣服是禅院家仆的衣服,脑花找来的。
原来还有这种恶趣味吗。
我懒得再装乖,木着脸推开他:“禅院直哉,你找打啊?”
禅院直哉咬咬牙,仔仔细细的看了看我的脸,最后翻了个白眼:“你这个恶劣的女人就是无理取闹,喜欢使用暴力。”
我拽着他的耳朵,几乎是有些无可奈何的扇了他两巴掌。
真的,我今天本来不打算打他耳光的。但是禅院直哉又犯病了,不治不行。
禅院直哉这次被我抽完又脸红起来,耳朵也被扯得很红,他张牙舞爪的扑过来就要打我,但手上却收着力气没有用术式。
我后面还对他有所求,所以也没有真的用上力气。
于是,禅院直哉横冲直撞的真的扑倒了我,松散的小袿在动作中彻底散开,禅院直哉的牙齿磕碰到我的脖子。
我捏着他的后颈问:“禅院直哉,你有毛病啊?”
下一秒,他在我锁骨下方带着怨气咬了一口。
我看着外面的落雪,双目呆滞的想,禅院直哉终于还是染上狂犬病了。
高贵的禅院嫡子像条狗一样趴在我身上,脑袋埋在我肩膀处,主动咬人的人这辈子可能也没做过这样的事情,他看起来比我还要羞愤,浑身忽然都在微微颤抖。
一时间狭小的房间安静下来,只有外面的积雪太多从房檐上滑落的声音。
直到脑花披着禅院兰太的皮忽然出现在门口打破静寂。
他用错愕的,用好像老婆当着他面出轨的语气问:“穗姐?”
我尴尬的看向他。
但衣衫不整,脸
上还沾着血液如同修罗的禅院直哉比禅院兰太更咬牙切齿。
“我就说这破地方怎么那么眼熟,你一直和禅院兰太住一起?”
第105章 第105章什么,阴湿男鬼他要炸……
我惊恐的看着禅院直哉,快住口啊,虽说脑花已经是千年老妖怪了,但他的马甲禅院兰太只是个孩子。
默默用力推了推禅院直哉,他拧着眉从我身上起来,转头看向站在门外踌躇的禅院兰太问:“你怎么会在这?”
我发誓,我看到脑花愣了一下,似乎都没想到这位少爷为什么会问出‘禅院兰太出现在禅院兰太房间’这种愚蠢的问题。
但好在脑花内心素质足够强大,他皮笑肉不笑的盯着禅院直哉:“直哉少爷,这是我的房间,穗姐暂时借住在这里。”
“还真是借住?”禅院直哉小声呢喃了下。
我穿好衣服看向禅院直哉:“不然呢?”
禅院直哉被我噎了下,颓唐的坐在原地用嫌弃的眼神环顾四周,忽然大手一挥对禅院兰太道:“既然是借住,以后她不用住这边了,我隔壁有件房子空着,让她搬过去吧。”
禅院兰太愣了愣神。
他第一时间并没有理禅院直哉,而是盯着我轻声威胁:“穗姐,你要走吗?”
哎,走?
禅院直哉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其实也超出了我的预料,但这可是堂堂正正逃离脑花监视的最好时机。
我迫不及待马不停蹄的举手:“啊,你是说让我住禅院主宅最华丽的房子,还不需要穿仆役的衣服吗?那我愿意。”
禅院兰太:“……”
禅院直哉也十分惊喜:“什么,你居然愿意吗!”
我双目无神地看着他,原来这家伙自己也没想到我会同意和他住一起啊。
禅院兰太神情沮丧下来,用小孩子的眼神委委屈屈的看着我:“可是穗姐……”
他还想要说什么,禅院直哉直接一脚踹了过去:“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位置。”
脑花被这一脚彻底踹蒙了,还要装出被踹的三米远的模样。我努力的忍着笑,欣赏他被踹倒的英姿。
在禅院家这个等级森严的地方,禅院兰太的声音当然没什么人愿意听,于是我非常顺理成章地离开了禅院兰太的屋子,搬到了距离禅院直哉更近的房间。
因为东西少得可怜,搬走的时候没费什么力气。
离开时我注意到脑花站在自己的房间,眼神阴暗的紧紧盯着我离去的背影。用禅院兰太的脸做出那种阴鸷的神情非常古怪,让人有些生理性不适。
雪下的愈发大了,但在禅院直哉的安排下,这次的搬离并不狼狈,我只需要缩在房间里等待。
仆从们忙忙碌碌的整理完房间,禅院直哉匆匆忙忙的走进房间啧了一声,他像是巡视自己领土的帝王,看哪里都觉得差点意思。
我坐在房间里喝着热茶,仰头看禅院直哉上手拉住我:“手怎么这么凉?今天太仓促了,明天我给你换更大的房间。不行就我住这里,你去住我的房子。”
我错愕的看着他,没想到这个领地意识非常强的男人会说出这种话。
他今天做的很不错,以权势压人,脑花被气得脸黑的像煤炭,但还敢怒不敢言。
朝他绽放出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我亲昵的贴了贴他温热的手:“你今天好乖,做得很好。”
禅院直哉闻言真个人僵硬下来,忽然间,他像是反应过来那样整个人僵硬的后退着抽回了手,然后落荒而逃喊道:“我,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实话,意外的有点可爱。
目送着他离开,我也开始躺在床上酝酿睡意。
雪夜里的风呼啸着,吹的人睡的并不踏实。晚上禅院家停了一次电,半夜电又重新来了。空调便自启动起来,房间半夜里冷得像冰。
手脚都很冰凉,我昏昏沉沉的难以进入深度睡眠。
因此在脑花进来的时候,我很快就察觉到了。
他来干什么?
我刻意的装出自己在睡梦中的模样。
他的手指纤长,不是小孩子的触感,应该是已经转换成了大人的模样。
男人的指尖流连在我的眉间眼周,脑花轻声问:“穗穗,我是说了要让你快乐点,自由点,但你是不是有些太过于快乐了?”
我装作没听到,维持着原有的动作继续沉沉的睡着。
脑花呼吸有些重:“禅院直哉一叫你,你就迫不及待跟着他走了。甚至他现在就睡在你的隔壁,我要说话都不能大声点。”
他的手用上些力气,似乎想要扣掉我的眼球。
我身体无可避免的瑟缩了下。
脑花的手愣在原地,双手覆上我的肩头把我扯起来:“所以你还害怕我吗?做系统的时候,我一直陪着你长大。你是我最爱的孩子,为什么要害怕我?”
我被他摇晃的醒了过来,装出刚醒的模样,迷茫的擦了擦眼睛:“怎么了?”
脑花鬼气森森的,一言不发的看着我。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我看到了自己锁骨下的红印。
啊,是今天禅院直哉扑倒我时咬出来的。
我将衣服往上拢了拢,挑了下眉。
应该是误会了吧,误会我和禅院直哉发生了什么?
果然,下一秒,脑花轻轻地说:“穗穗,这是什么?”
我慌乱的把手臂放下来,偏过头不说话,做出一副被欺凌的模样。
脑花没有让我沉默太久,用手指开始抠挖那圈牙印,语气不善道:“穗穗,你不听话。都是因为你不听话,才会被恶心的人类缠上。”
我下意识皱眉。
听话这个词语非常的讽刺,我从出生起就没听过话。而且他的反应真的很奇怪哎,他到底是在乎禅院直哉,还是觉得对他来说我是特别的,拥有进化可能性的人类整日耽于情爱变的平庸不可饶恕?
看着几乎要把我锁骨上的牙印又抠出血的男人,我躲过他的手忍不住反问:“难道你不是人吗?”
脑花欲言又止,平静的视线扫过我的每寸皮肤。
他忽然捧起了我的脸。
下一秒,黏腻的呼吸喷洒在流血的地方,脑花的头耸动在我的肩膀位置。他动作非常轻缓地伸出舌头,像条狗一样一下下舔舐着禅院直哉的牙印。在将原本的气息完全覆盖掉之后,脑花又伸出牙齿再次咬了上去。
嘶——好痛。
我痛得将手指插入他的发缝,小腿哆哆嗦嗦的抽搐着想要逃。脑花抓着我的脚踝将我整个人拽过来,同样是半跪着的姿势,他垂眸俯视着我,唇上有血,看起来像只雪夜里吸食人的妖异男鬼。
看到他这副样子我怕的还想逃,脑花单手擒住我,语气疑惑极了:“穗穗,你为什么变化这么大?我怎样才能让你更乖一点?”
说完这句话,脑花尖锐的牙齿在我的脖颈摩梭了下,那里有大动脉,如果被他咬破,我可能会血液溅满整个墙壁。
我快被吓哭了,只能按照梦境中的自己顺从的模样说:“对不起,我以后会离禅院直哉远一点的。”
“你的行为可不是这样说的哦?今天居然同意搬到这里,真是不听话的孩子。”
他微微叹气,松开牙齿又吮舔了下才慢吞吞的说:“不过,别担心,很快了,穗穗,一切很快就结束了。”
结束?
这个词,不会是他要有什么大动作吧。
我噙着眼泪倾身用脸贴他的手:“为什么会结束,你要去哪里?”
脑花用手指梳着我长长的头发嗤笑了声:“因为有个很有趣也很危险的游戏要开始了,穗穗,你觉得哪里做舞台比较好?”
就算知道这是他故意泄露给我的信息,我也很难抗拒,因为我知道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不会顾及普通人的生命。
我低头藏住自己的情绪:“我会出卖的你哦?”
脑花笑了笑:“不错的答案,该夸你这次有足够听话吗,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想
法告诉我了呢。我很开心,没关系的,穗穗,我会原谅你。”
像是抚摸哺乳动物的皮毛那样,脑花不断地摸着我的头发:“但我还是更希望你能站在我这边。”
我没有再回答了。
他哄着我渐渐睡去,不怕死的继续睡在了我的身旁,蠢货禅院直哉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脑花的行动比我想象中要更加快。
他开始频繁的忙碌起来,这再次给了我可乘之机。
在与五条悟约定好的时间,我旁敲侧击的让禅院直哉把脑花调离禅院家执行任务,又顺手让直哉把五条悟一行人运进了禅院家。
看着原本宽敞的房间站了三个特级而变得拥挤的房间,禅院直哉被气笑了:“西园穗,你让我把你奸夫弄走,就是要再弄来三个奸夫?”
什么奸夫,这是场不得已在禅院家展开场的作战会议,又简短又潦草。
我没理他第一时间飞扑过去握住五条悟的手,用真实之女巫落下结界。
要杀死脑花,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在确认结界已经布好后,我转头对禅院直哉说:“直哉,你能不能先出去?”
禅院直哉抿唇:“好吧,有什么事情你叫我。”
他最近越来越听话了。
我摸摸他的头发:“好乖。”
禅院直哉拍开我的手:“别像对狗一样对我。”
他黑着脸离开了。
夏油杰,五条悟,乙骨忧太面面相觑,三个人脸色也都不太好。
我有些不明所以,但却没有时间关心他们的少男心事,只能直接开口:“我就长话短说了,脑花打算炸了东京,制造大面积混乱消耗咒术师,最终目标是捕捉五条悟。所以在此之前,我们要杀死脑花。所以针对脑花的弱点……”
夏油杰率先打断了我:“穗穗,你说话一定要和悟牵着手才能说明白吗?”
“哦,你说这个。”我拉着五条悟的手,从桌子下面拎上来举了举,“因为脑花还有残存的意识在我的脑子里,但是之前我和脑花定过束缚,和五条悟亲密接触的时候它不能看,这样可以避免脑花知道我们的作战计划。”
夏油杰的脸黑了黑:“我知道了。”
他又看了看我和五条悟交握的双手,叹口气不再说话了。
五条悟在一旁摆手:“哎呀,没办法啦,我和穗穗就是这样被绑定在一起的,确实是很不好意思呢。”
乙骨忧太默默举手:“老师,请先不要打岔,让穗穗讲讲作战计划吧。”
夏油杰瞬间理解了他的用意,也在旁边附和:“乙骨同学说得对,反正只要脑花死了,束缚也就解除了吧。”
五条悟点头:“是啦,那又怎么样呢,反正穗穗最后肯定还是要牵起我的手的。”
夏油杰:“悟,谨言慎行。”
我等他们三个人吵完,头痛的继续开始说:“目前我们得到的信息脑花是术师,但他的身份其实很难界定,说不定会是别的东西。如果是咒灵的话,到时候可以拜托杰吗?”
夏油杰矜持的颔首开玩笑:“别说是这家伙了,只要是咒灵,就算是天元大人也能调服。”
我有些无奈:“哇,一脸平静的说出了好可怕的话。”
他又笑起来。
一边被他们三人轮流打岔,我轻声的开始缓慢说话。
“真人,形态是人型缝合脸咒灵,术式和灵魂有关,需要直接接触,可以将人类变成手指大小塞进自己身体。根据行为猜测应该触碰身体,改造灵魂的类型。花御,头上长树杈,一只手臂被古怪布料包裹住的人型咒灵。术式暂时不明,但有能够让人放松心情制造出满是花的幻境的能力……”
脑花,里梅,四大天灾,如今我对他们的术式都了如指掌。
甚至是宿傩,在这段时间里,我都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五条悟沉默的回应着,乙骨忧太那头传来刷刷的记录声。
谈及正事,这三位还是相当高效,很快开完了整个作战会议。
像是怕被丈夫发现偷情的妻子,我将三人迅速赶了出去,和他们约定每周一次见面,并通过禅院直哉来动态传递消息。
我相信,在巨大的利益诱惑前,脑花会愿意付出相应的代价。
第106章 第106章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二零一九年三月十五日晚六点,大量咒灵聚集于涩谷。
春日缤纷的樱花沿着街道错落有致的盛开着,穿着制服的少年少女们打扮的时尚可爱。无数摄影师们纷纷齐聚于此,长枪短炮对准夜樱,企图拍下樱花绽放刹那的绝美瞬间。沉浸于樱花美丽的众人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浑然不觉,还在兴奋的拍摄中。
六点零五,以涩谷站为中心向四周辐射降下五百平米的帐。
御三家迅速做出应对,特攻队是以禅院直哉为首率领的柄的成员。在帐降下的瞬间他们就横冲出去,一击重创多位埋伏于涩谷内的诅咒师。
七点二十分,东京校与京都校所有学生在御三家掩护下,合力完成对普通人疏通与遣散,剩余留在帐内的‘普通人’全部为咒术师伪装。
七点三十四分,四大特级全员出动,以确保五条悟及虎杖悠仁安全为首要目的,祓除咒灵为次要目的展开行动。
我则是被脑花拎到了主战场。
他站在楼顶的最高处,黑色的头发柔顺的随风飘动,目光晦涩的看着他布下的棋子们溃不成军,歪歪头看向我:“穗穗,你做的?”
我低下头没有说话,因为彼此都心知肚明。
能做到这个程度绝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禅院家的人苦脑花久矣,每代继承人及核心成员记录自己的一举一动,就是为了揪出脑花的存在。禅院直哉并不是蠢货,看到我对待禅院兰太的态度就猜到了些,对禅院兰太早有警惕。在与禅院高层商议后,禅院族人选择了与五条和加茂联手,期望将这个在禅院家潜伏数年的毒瘤一举除掉。
咒术界久违的没有这样团结过了。
这都是拜他所赐,我看向脑花。
脑花看起来有些头痛,他敲了敲自己的脑子,忽然非常反常的又说了遍:“穗穗,我说过,我可以原谅你一次的。”
他伸出手:“所以,现在你要来我这边吗?再晚就没有时间了哦。”
“过去你那边?”我真情实感的疑惑,“咒灵过得颠沛流离,有时候还要住下水道。没有薪水和十三险,我干嘛要过去自讨苦吃呀。”
脑花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住了:“穗穗,如果你只是要钱,我可以给你无数金钱。不过这里对你不就是个游戏吗?游戏里的钱有什么用?”
“游戏体验很重要的,我一直都是氪金玩家。不过,我对你很重要吗,你怎么总想拉拢我?”
脑花摇摇头:“你对我不重要,可是你对很多人类很重要,是很好用的棋子。”
我怜悯的看着他:“你真不会当老板,哪有老板这么直率的告诉下属你就是个棋子。让你去开公司,你肯定三天就倒闭
……”
脑花被念的头疼,烦躁地打断了我:“穗穗,你在拖延时间?”
我微笑起来,手上打了个响指:“是哦。”
与此同时,巨大落地窗的玻璃被横冲直撞的一脚踹破。
堪比防弹玻璃的冲击在来人看来似乎不堪一击,他张狂的冲破玻璃站定,长臂一伸将我从脑花的桎梏里抢了过来。
“穗穗,久等啦!”
出场方式像什么大反派突击。
是五条悟。
随着他的到来,乙骨忧太也从刚才的位置跳了进来。
游刃有余的夏油杰收了飞行咒灵,对我笑起来招招手:“哟,穗穗,撒西不理。”
九十九由基走在最后方,她的长发如同璀璨的太阳,整个人明艳大气。我正好奇地盯着这位神秘的特级看,她却目不转睛的盯着脑花问:“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我还在维持着被五条悟拎着的姿势,默默举手:“他自己挺喜欢装成女人骗男人的,大概不喜欢女人,非要说个他喜欢的类型,可能是五条悟。”
五条悟和夏油杰在旁边做出呕吐的姿势。
九十九由基用看变态的眼神看向了脑花。
脑花咬牙切齿,满脸破防:“西园穗!”
随着他的爆喝,身后的玻璃发出一连串的爆破声,咒灵们也陆陆续续登场了。
反派那边的站位非常引人深思,脑花和上次袭击我的冰系术师站在最前方,四大天灾分散开来形成围攻之势,蓝头发的新生咒灵快快乐乐的对我招手:“穗穗,好久不见。”
五条悟看了眼他们几只咒灵,有点诧异地说:“穗穗,你的情报收集能力真的很强哎,和你说的一模一样,火山扫把头,缝合脸蠢货,树枝断臂少女,还有最丑那个就是脑花吧?”
夏油杰肩膀耸动:“不要和注定要死的东西说废话,悟。”
脑花并不回应这种低级的挑衅,冷着脸挥挥手。
站在他身后的漏瑚带着漫天火焰直冲过来,战斗一触即发。
里梅用宿傩的消息成功吸引走五条悟和夏油杰。
可能是因为熟知夏油杰的属性,四大天灾没有一个正面对上夏油杰,反而齐心协力开始进攻乙骨忧太和九十九由基。
这一切都与我的预期相同。
空旷的大楼里,又只剩了我和脑花。
他在缓慢的踱步,安静的像是第一天认识我那样观察着我。
“西园穗,你又骗我。”他疑惑地看着我,“明明你的那些谎言拙劣不堪,为什么所有人都那么容易被你欺骗?”
“这还用说吗?”我真情实感的竖起一根手指,“因为你是傻逼。”
我早都受够了和他虚以委蛇。
其实我现在也知道,以我的能力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杀掉脑花。但如果每件事都要胜券在握才出手,那我可能一辈子都做不了这件事。
已经足够尽人事了,我冷着脸,带着浑身上下数不清的特级咒具拔刀冲了上去。
“时雨苍燕流十三型雨之呼吸!”
凌乱又无敌的剑道招式纷乱,太刀被蓝色的焰火围绕着,化作万千阵雨,每场雨都遍布杀招。
在山本老师的十三招剑技之上,我自创出了属于自己的第十三招,真正的成为了时雨苍燕流第十代继承人。
空气里溢满了潮湿的雨水味道。
脑花愣了愣,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穗穗连用太刀都很漂亮呢。不过,其实我用你的皮囊去试探过很多次夏油杰和五条悟,可对方都会毫不犹豫的杀掉我哦。”
脑花歪着头,仿佛在仔细地观察着我的反应:“害得我要不停的换身体,才来到禅院兰太这里。看来就算穗穗你再漂亮,也丝毫不能让他们动摇呢。”
这家伙又来了,打斗中企图用嘴遁扰乱别人的心神。
啊,好烦,身为女孩子但没有吸引力这种事,我早都知道了啊!不然为什么所有感情类游戏都打的我要死要活才能艰难通关啊。
他是觉得事到如今,我还会为这种事情沮丧分心吗?
我拧眉伸手将竖受矛刀凝在空中,一柄刀化为十柄,咒力均匀的分散在上面。
算准脑花逃跑的轨迹,我伸手将咒力化为丝线操控着十柄刀齐刷刷朝他刺过去。
脑花是活了千年身经百战的怪物,他轻飘飘的后退闪身,躲避过竖受矛刀的第二轮进攻。刀锋之后,无数的云针卷密密麻麻的将整个大楼扎穿。
连环的进攻只是堪堪将他逼到了大楼边缘,脑花用手背擦掉脸上被云针卷刺出的血痕,又伸出红艳艳的舌头舔了舔。
他叹息一声:“好凶啊,穗穗。已经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成长到这个程度了吗?但我也不是那么好杀的哦。”
巨大的眼睛从脑花身后凭空出现,黑色的眼睛,红色的血丝和瞳孔定定钉住我,下一刻浑身无法动弹。
这是禅院直哉提过的禅院兰太的术式,我初见禅院兰太时见他用过。
似乎对这术式很有自信,脑花走上前,像是逗弄濒死的老鼠那样轻佻的捏了捏我的下巴:“穗穗,虽然这具身体很弱,但刚好能够克制你这种急于进攻的类型哦。”
我试图挣扎,但却挣脱不开。
这是因为我的咒力太分散了,刀,针,甚至是身体都被我覆盖上厚厚的咒力。
不过,他还是太轻敌了。
动作缓慢地解除掉其他咒力覆盖,沉重的身体骤然轻松下起来。
正要再度连环进攻时,脑花微微蹙了下眉,脸色不断变化着忽然伸出手紧紧掐住了我的脖子:“西园穗,你做了什么?”
我被他拎着身体单手悬挂到了大楼之外,四十多层的罡风不止,吹得我的身体摇摇欲坠。
脑花看起来不对劲,他神色痛苦的晃了晃自己的脑袋呢喃着:“可恶,这种时候,禅院兰太来凑什么热闹!”
他在说什么?
难道禅院兰太还有意识?
我忽然想起之前五条悟的一个假设。
如果脑花真的通过挖掉脑子就可以完全控制这个人,那么会不会有身体比灵魂更强韧的人在他的控制下,仅凭身体依然能行动呢?
这个假说曾被甚尔证实是可行的,但我从来没想过看似瘦弱的禅院兰太,居然能在脑花控制下还残存着意识。
我尝试着呼唤了下他真正的名字:“兰太?”
脑花的脸上面色狰狞,似乎在于潜意识作斗争。
不管了,趁他病,要他命!
万千柄咒力刀凝聚在他身后,转瞬就要扎下去。
可能只过了一秒,也可能过了漫长的几分钟。
对面的脑花一阵五官乱飞之后,忽然平和的笑起来,迅速收掉了身后的眼睛和术式。
他朝我眨眼:“穗姐,我一直都想见见你,但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居然是在这种针锋相对的时候。”
禅院兰太笑起来的时候有颗犬齿,看起来十分纯良可爱。
我怕这又是脑花在搞什么新花样,狐疑的看着他再度质问:“你真的是禅院兰太?”
他点点头:“是我,穗姐。我能争取到的时间不多,但却有好多话想和你说。”
禅院兰太笑容灿烂:“其实我是真的很喜欢穗姐,小时候我比不过长寿郎大哥,长大了比不过直哉少爷,只是个普通的一级咒术师。所有人都在打压我,但是穗姐一直都对我很温柔。也谢谢你告诉我很多从来没有人会告诉我的事情,教我反抗。”
他语速很快的说着,脸上又有些狰狞:“看来没有时间了……穗姐,再见,真不甘心啊……不过临走之前,我还能送你一个礼物。”
禅院兰太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个匕首,朝着自己捅了过去。
孱弱的少年人狠狠切腹,血花溅在我的脸上。
我后退半步质疑的看向他,一个人会为了陌生人去死吗?
第107章 第107章我那好感度百分百的爱……
我试图回忆禅院兰太的一切,但眼前想到的只有脑花。我根本没有真的对他好过,只是将他当作脑花的附属品,为了利用他偶尔给他点甜头。可在禅院家长大的禅院兰太却把这一点点的温暖当作救赎,甚至因此而死。
他有真正的和我相处过吗?还是像一周目梦里的我那样,藏在身体深处,仅用身体感受着我的温度?
我后退一步,手指微微颤抖。
血花大片的溅出来,禅院兰太又捅了第二刀直直贯穿心脏,他虚弱的看向我:“穗姐,别在意,其实我也是为了自己。毕竟我是禅院家的一级咒术师,怎么能让诅咒师侵占身体?”
少年沙哑的尾音在空气中逐渐消散。
“好不甘心啊。”他弯弯眉眼笑着对我说,“还没让穗姐看到我报仇的样子呢……”
他死了。
在这样残忍的战争里,普通人的死亡无足轻重。他们即使是发出自己的声音,也微弱的像是萤火的光芒。
可这点光芒,我好好的看到了。
我召唤出真实之女巫。
脑花的心智远比常人坚定,在禅院兰太死去之后,他很快恢复了神智。
即使燃尽生命,禅院兰太也只为我在脑花手下争取了一分钟。
这一分钟里,我已经布下
了天罗地网!
汹涌磅礴的咒力因为愤怒源源不断的涌出来,脑花直接被我扯入了领域之中。
“领域展开血河霜渊壑。”
这招能杀他一次,就能杀他第二次!
尸山血海再度涌上,无穷无尽的骷髅追逐着在我领域中不断逃窜的脑花,血针重重砸下。
脑花动作游刃有余的闪避开,歪歪头朝我忽然露出个诡异的笑容:“穗穗,这样软弱的术式可杀不死我。而且,谢谢穗穗哦,我本来对你这种强攻击性的领域毫无办法,但刚刚你杀死了真正的禅院兰太,现在,我可以灵活掌控这具身体,可以使用领域了哦。”
脑花手上做出个手势,轻轻吟唱:“领域展开直魔破魂眼——我的术式是可以入侵他人领域,制造幻觉哦。”
他选择了术式公开加强力量,这本该是禅院兰太的领域。
眼前场景一闪,又变为了刚刚我们所在的大楼,我被他掐着喉咙站到了楼外,脚底是万丈高楼。
可恶。
这里明明是我的领域,为什么会被他的思维所影响?刚刚觉醒领域就这么强吗?
不,冷静下来,反其道而行之,在我的领域里,我能不能影响脑花?
他心中最恐惧的梦是什么?
是理想破灭,是永远得不到的五条悟,是咒灵同伴的死亡。
这些都不够,但我知道一个只有我们两人知晓的秘密,他惧怕着一周目的预示梦。
在这个游戏里,我还有什么怕的东西?
——我什么都不怕,游戏而已,大不了退出。
眼前都是虚假的,我闭上眼睛,伸手像打碎镜子般破除了眼前的幻象。
此时就是绝无仅有的好时机!
冲天的咒力从我的身体中迸发,我强拖着发软的手脚将刀狠狠刺入他的心脏。
脑花终于看起来不那么镇静了,脸上闪过狼狈想要和我叫停:“我刚刚,好像看到了那个梦……你死了之后,我……”
一脚将脑花踹进房子里,我甩掉掌心碎裂的玻璃,跳进房子里再次拿起刀再次展开领域,然后朝他砍了下去。
短短几秒的时间,脑花被砍得遍体鳞伤。
他就要死了。
血液刺激了他的精神,脑花渐渐清醒过来,居然再次试图和我交流:“穗穗,人类很脆弱,人类无法自主进化。我的目的是让所有的人类进化为咒术师,你为什么无法理解我的大义呢?”
我眯了眯眼睛。
这是他第一次和我说出他真正的目的。
疯子。
这个世界上有的是普通平庸,但又会因为平凡的快乐而活得熠熠生辉的人。
他想要将这样的人全部改变为咒术师。
我的神情有些怜悯:“你疯了。”
他摇了摇头:“穗穗,你和你的伙伴破坏了天元同化,他会无休无止的进化下去,直到将全人类同化。我的大义终将实现,你已经无法阻止我了。”
我微笑起来:“是吗。那你猜猜,夏油杰现在在哪里呢?”
脑花脸色骤变。
我继续缓慢的说着:“关于进化和天元,真人早都讲给我听了哦。”
脑花摇头:“不可能,我明明有监视着,真人从来都没有给你说过真正核心的东西。”
我笑起来:“可是他很怕死啊,我和五条悟牵着手避开你的时候,威逼利诱下他什么都说出来了哦。”
那可是由人类的邪恶组成的恶魔,有什么事情不可能在他身上发生呢?
我微微俯身,看着脑花还在垂死挣扎的样子:“你真的觉得里梅能控制住夏油杰吗?恐怕就算是你自己上,都不能让杰这么久无法脱身吧。他和悟是最强的,你们这些废物垃圾是不靠偷袭,怎么可能牵制的住咒灵操使和六眼?”
天元那里,夏油杰已经去了,甚尔也被我提前布局看守薨星宫了,没有人能同时突破这两人。
眼见他大势已去,脑花更加慌乱起来。
看着眼前这个忽然间变得有些迷茫的男人,我有无数的问题想问他。
我想问他。
前段时间我是不是演得很好,很像为情所伤心死所以乖乖被反派带走的小可怜?
想问他哪家游戏系统有这么多屁话,你以为你也是攻略目标吗?
想问他虎杖的梦也是他动的手脚吧?随意篡改纯爱少年的脑子要判死刑的啊。
但脑花只是不断地喘息着,挣扎着看向我试图策反:“穗穗,我对你不够好吗?对你来说,我们都是游戏里的人,难道站在我这边不会更有趣吗?”
算了。
在他粗鄙又浅薄的认知里,我就是个应该玩弄异性或者被异性玩弄的蠢货,是个纯正的反派,所以他的所有目的和筹谋几乎都不背着我。
真真假假的透露给我,然后企图骗我。
所以他轻而易举的相信我徘徊于各种男人身边的我是个恋爱脑,从未认为我是可以打倒反派的勇者。
无论是四大特级,受肉宿傩的忧太,或者继承十影的伏黑惠。所有的可攻略角色,全部是脑花会感兴趣的强者。他希望我成为这些人的软肋,然后用我来威胁他们。
看着我耽于情爱,脑花洋洋得意,沾沾自喜,他从未认为和我的对抗中自己输过。
每一次袭击,每一次下套,都用的最低级的招数。
他从未想过,我才会是那个给他致命一击的人。
他也根本就没有真正认识过我。
最终,时雨苍燕流蓄力完成,我高高举起了刀。
死一次不够,好啊,那我就再杀你一次。
刀锋带着雨水潮湿的气息,随着惊天动地的气势引起雷动,天空也开始铺天盖地的下起了暴雨。
紫色的闪电照亮了他苍白的脸。
给!我!死!
被死亡的气息笼罩着,脑花终于开始瞳孔微微颤抖了。
“西园穗,我保护过你那么多次?你曾经也是很喜欢我吧?”
“最喜欢哭唧唧的骄纵大小姐,现在已经能面不改色的杀人了啊。”
“穗穗,我是你的神父,你不能这样对我……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会道歉,会下跪。
还会蓄积力量,东山再起,再一次杀死我。
去死吧。
我闭上眼睛,转眼间砍出一百多刀,云针卷在此期间也积蓄起足够的咒力,千万根针直直刺下,将脑花刺得千疮百孔。
尸体摔倒在地上的瞬间,脑花又变成了禅院兰太的样子。
小小的男孩子额头上有一道明显的缝合线,缝合线在风雨中,兹拉一声崩开了。
里面是个残缺的脑花。
我蹲下身,仔细地端详着这朵无数次伤害过我的脑花,用手指捏爆了他,然后用力的踩了几脚,放了一把火烧了过去。
一周目里,我失血过多,是活活被耗死的。
现在,被耗死的人是脑花。
尚有余力的哀嚎尖锐的刺痛着我的脑子,直到在大火里哀鸣声停滞。
脑花,彻底死了。
但甚至来不及疲惫,更邪恶的力量燃烧大半天光。
火势过后,众人身后走出个浑身涌动着不详气息的家伙,那是被喂下所有手
指的两面宿傩。在漏瑚被夏油杰彻底吸收前,他将两面宿傩的手指全部喂进战斗中的虎杖的肚子里。
千年前的最强诅咒两面宿傩再度降临,但这次已经不是他的时代了。
六眼神子五条悟和千年诅咒对上,他身后站着的是完完整整的四大特级,以及整个新时代的咒术师。
车轮战源源不断地展开,年轻术师的血液溅在墙壁上,地上,空气中。受伤的术师被反转术式一轮又一轮的治疗着,咒术界倾尽所有,火光燃烧着彻夜长明。
这一天,又被称为血腥赏樱夜。
至此,两面宿傩,脑花,四大天灾全部镇压结束。
等到一切结束的时候,很多人都直接躺在原地休息起来。
外面还在淅淅沥沥的下着雨,我独自穿过无数年轻的术师,空气中已经没有了咒灵的味道。
如果在几天前说我会拯救世界,那我可能要疑惑的问:“拯救世界,啊,我?”
现在我只能非常自信地说:“啊,是我。”
寄生虫已经彻底清除了,这些游戏角色将会在游戏中安稳的生存下去。
一切都会好的。
我点开游戏系统界面,上面明晃晃的不断跳跃出来扎眼的数字和红色的任务已完成。
【当前任务对象五条悟:好感度100。】
【当前任务对象夏油杰:好感度98。】
【当前任务对象伏黑甚尔:好感度94。】
【当前任务对象乙骨忧太:好感度90。】
【当前任务对象狗卷棘:好感度78。】
【恭喜您已完成游戏主线任务:攻略豪门男友,杀死系统寄生虫。】
【您将获得由埃尔法游戏公司倾情赞助的百亿奖金,您是否选择立即结算并退出游戏?】
看着让我有些不解的数字,我犹豫着呼唤系统:“统,我是怎么通关的,悟和杰的好感度不是一直看不到吗?”
脑花被彻底剥离后,系统的声音变成了无机质的冰冷机械音,它公事公办的说:【因系统寄生虫死亡,游戏BUG已被全部修复,任意攻略目标通关即可通关游戏。】
我愣在原地。
原来在第一局,我就已经得到了毫无保留地爱。
五条悟的好感度,是满分。
在第二局游戏里,我以为不可攻略之人,始终保持着对曾经的那份感情。
我肆无忌惮的和游戏里的人保持着暧昧的成人关系,关心着他们命运的走线,却并不对他们负责。所有人都会不理解,会找我质问为什么我不能给他们同等的爱。但五条悟没有,他宽容的原谅了我的所有自私,冷漠,骄纵和不安。
十年,游戏里的两个周目之间的差距,是十年。
游戏里的NPC生出了血肉,掀开满目疮痍的伤口告诉我,如果对你来说这只是游戏,那只要你想吻我,那我就愿意。
在这个荒芜的游戏世界,我也有倾尽全力爱我的人。
“等等,给我十分钟,不,给我一个小时!”
我飞快地跑了起来。
我要去见见他。
要去见见,给我百分百爱意的人。
第108章 第108章关于穗神通关可行性分……
在晨光熹微里,我飞快地奔跑着。
五条悟正在游刃有余的指导着术师们各司其职,从天元那边结束赶回主战场的夏油杰正在苦着脸把四大天灾一个一个搓成球吞下去。虎杖悠仁瘫倒在五条悟怀里,上衣被燃烧殆尽。受伤最重的人是不顾自己安危不断往上冲的伏黑惠,他已经昏死过去了,硝子叼着烟一边过肺抽烟一边治疗着他,顺便骂五条悟不知道多看着点伏黑惠。
我跑动的逐渐慢了下来。
步子越来越慢,双腿越来越沉重。
游戏结束了,我就要离开这里了。
路两边的樱花在狂风暴雨中经过一夜的打斗,洋洋洒洒的漫天飞舞,落在了我的眼睫上。
我站定下来。
最先注意到我的是乙骨忧太,他白色的衣服上沾了些脏污的血,飞快地向我走过来用手贴着我的脸问:“伤的重不重?”
五条悟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回头朝我招招手:“穗穗好棒,最终还是你自己去砍脑花了,根本就不愿意让我们插手嘛。快给我讲讲你是怎么打他的,让我们开心开心……”
太好了。
太好了。
我忍不住哭泣起来。
所有人都还活着,经过这一夜,所有人都还活着。脑花死了,宿傩也不在虎杖悠仁的身体里了。
一切都结束了。
我自以为自己总是被‘游戏中的人的生命有没有意义’这个问题困扰着。
现在我终于知道了答案。
原来从一开始,在预示梦里我知道结局后,我就非常非常希望大家能活下来。
眼泪汹涌的充斥在眼眶,大颗大颗往下掉。
五条悟忽然噤声了。
我用手背擦着眼泪,抽抽嗒嗒断断续续的看着他说着:“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总是一个人去做这些事?为什么不能多相信你们一点?”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因为在我看到的未来里,根本没有你们。悟、悠仁和伏黑惠死于宿傩之手,杰更是早早就被脑花挖空了脑子。狗卷同学断了手臂,七海和灰原也是必死的结局,硝子一个人活的好辛苦好辛苦……我并不是固执任性的想要一个人完成这一切,我只是不想让你们白白送死。”
擦干眼泪,我抬起头笑:“现在大家都活下来,我也要走了。”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了,日光将所有人照的很温暖。
五条悟是第一个跑过来的人,他几乎是在我说完那句话的一秒内出现在我面前:“穗穗,你要走,是什么意思?”
向来沉稳的夏油杰也变得动作有些凌乱,他提上硝子把她推过来:“看看穗穗有没有受致命伤,不对硝子,反转术式是不是对她没用?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硝子眼睛扫视一圈,摇摇头疲惫又小心翼翼的问:“没有致命伤,穗穗,你怎么了?”
我亲昵地贴了贴她的脸颊:“我很好,我只是要走啦。”
乙骨忧太迅速听懂了我的言外之意:“是你的游戏要结束了吗?所有人安全了你就可以通关吗?但你不是说,必须获得攻略对象百分百的爱吗?悠仁现在还昏迷着,棘……棘答应我放弃你的。穗穗,你要去哪里?”
在他说话的这一秒,我看到系统闪烁了下。
【当前任务对象乙骨忧太:好感度100。】
即使说着挽留的话,喜欢还是会溢出来啊。
乙骨忧太是个笨小狗。
我刮了下他的鼻子,轻声说:“百分百的爱,很早之前,就有人已经给我了。”
在我最喜欢也最讨厌的五条悟那里,我早都得到百分百的爱了。
我不想看他。
也不敢面对他。
五条悟也一直没有再走上前,在确认了我的身体没有出问题后,他就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安静的用那双天蓝色的眼睛望着我。
这个人在很多时候克制冷静到可怕。
所以出人意料的,最先走到我面前的人居然是一直很有分寸的夏油杰。
他又确认了一遍我的身体没有出什么问题,才认真地问:“现在可以说了吗,这到底是个什么游戏?我还有没有办法能见到你。”
硝子在旁边举手:“是我们。”
我抿唇,有些为难的想该怎么解释。
这是一个全息乙女游戏,我是玩家。
游戏一共有两条主线。事业线是杀死脑花,感情线则是成功攻略一位角色。
不,我不能这样解释。因为我不能也不想让这个世界的人知道他们是NPC。
“穿越,你们懂那种穿越文之类的吧。主角穿越到某个世界,需要完成任务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
我有些笨拙的比划着:“现在我已经完成任务,所以我要回家了。
虽然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们了,但我是回家,你们也会为我高兴吧?”
第一个回答的人依然是五条悟,他说:“如果你希望这样,那我会为你开心。”
夏油杰看着我:“那你在这里的人生呢,只是游戏吗?在这里,你也有父母,有恋人,有朋友。”
在我离开高专之前,就把最近挣到的所有钱转给这个世界的父母了。我告诉了他们关于这个世界的真相,让他们选择未来是让系统生成他们的女儿,还是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我的父母选择了后者,他们说,西园家不需要新的血脉,我也会是他们唯一的女儿。
但突然退出游戏,对高专这些朋友确实并不公平。
我勉强的笑了笑:“没关系,以后我还可以来看你们的,一年一聚之类的?反正你们也很忙,就当是去出差了吧。”
夏油杰低头:“一年一聚?出差?”
我有心打圆场:“啊,是……”
下一秒,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住了我。
这是一个不带任何情欲的吻,里面有珍惜,有隐忍的痛苦的爱,还有告别。
他说:“我本来以为这一切结束之后我们可以重新开始,没想到这就是结束了。其实从知道游戏理论开始,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你会走。没有人能关住一只想飞走的蝴蝶,穗穗,你走吧。”
夏油杰放开了我。
唇瓣被他咬的有点痛,我舔了舔唇边的血,不自在的不去看他。
【当前任务对象夏油杰:好感度100。】
这些感情都太沉重了。
我几乎没办法好好面对了,心情变得有些混乱。
乙骨忧太他们的道别都简单很多,他哭着说会去找我看起来有点瘆人。
七海建人则是严肃的告诉我,在自己的世界不要玩弄太多人的情感,作为普通人,没有术式的话可能会被打。
虎杖悠人和野蔷薇还有伏黑惠三人一唱一和,伏黑惠甚至有点松口气的感觉。
我揍了伏黑惠一拳:“怎么是害怕怕我去祸害甚尔吗,你怎么看起来那么高兴啊?”
伏黑惠冷着脸说才不是。
我又笑着和他们打打闹闹。
最后我看向五条悟,他是众人之中唯一一个还能笑的出来看着我的人。
离开之前,我看到他用口型说:“下次见。”
【您是否要退出游戏?】
【是。】
眼前的世界如同潮水般褪去,我又回到了蜗居的狭小房间。
外面灯红酒绿,天空中的磁悬浮列车和舰艇穿梭往复发出轰隆隆的声音。
我租赁的房间在下城区贫民窟,毗邻中央区十六环。各色光污染照进狭小的房间里,红色,蓝色,交织成更为深邃的紫色。
在游戏里呆得太久,这里的一切都那么陌生。
我抬头看着漆黑的房顶,却像是看到刺目的太阳。
啊,我回来了。
在彻底结束游戏之后,再一次开始了东躲西藏的生活。
……
退出《我的豪门男友》这款游戏已经有小半个月了,我忙于躲人很久没有登录游戏。
但在这种夜深人静的时刻却还是总会想起游戏里的一切。
绝望的翻了个身,我发现自己依然毫无睡意。
于是起身,穿衣服,开光脑,一气呵成。
屏幕上闪烁着已通关,我登入玩家论坛,榜首赫然挂着我的游戏ID。
论坛第一页HOT的帖子几乎都和半个月前我的通关有关。
【是大佬,首位通关人员诞生了!前排舔大佬求合影。】
【没有人关注到她同时攻略成功悟和杰吗,而且还有忧太,年龄跨度好大!】
【关于穗神通关可行性分析战略贴】
【最近游戏好不对劲啊,我感觉可攻略人物怎么都像封心锁爱了一样,而且互动性变得特别差?】
……
我点进了分析贴,仔细的看了起来。
因为我没有公开整个通关过程,只偶尔在论坛里发出一些自己的观点和视频,因此她只能根据这些观点推测出了非常多的假设,最终贴主得到了结论。悟和其他人不存在一起攻略的可能性,因为以五条悟内在的疯批属性,绝对不允许主控三心二意。
光标闪烁着,我犹豫的打下一行字。
【五条悟可以允许主控攻略别人的唯一可能性,是他自己清醒的知晓这是个游戏。】
没错。
到游戏后期我就想明白了,乙骨忧太肯定把我的游戏理论告诉所有人了,他希望我能留下来。
五条悟自己又很聪明很豁达,很快就猜出来了我不是抑郁症也不是骗人,是真的在玩游戏。
所以他才对我管的越来越少,可能只是希望我在这个游戏里,开心一点。
我抿唇,继续翻看帖子里源源不断的新回复。
【卧槽,前排和大佬合影。】
【女神本尊?我也想和女神一样拿到百亿奖金呜呜呜。】
【女神展开说说攻略吧!我这边宿傩线根本打不通啊,一见面就死啊。通过悠仁来搞定宿傩也行不通啊啊啊要疯了!】
百亿奖金?
我压根没领,甚至还得躲着那些人找到我。
无所事事的回复着帖子里的内容,我有一条每一条的回复着,键盘敲出噼里啪啦的火星味。
直到外面忽然寂静下来。
那是种突然的死寂感。
所有的声音像是被吸收的潮水那样全部远去,可中央区十六环旁本是夜生活最丰富的歌舞伎町,在夜晚总是人流不断,十分嘈杂。
此时这种安静感显然并不正常。
敲字的手停顿下来,我警惕的关闭了光脑穿上外套,一秒都不敢多做停留,用兜帽遮蔽住金灿灿的头发转身插兜直接离开。
最近的可以充当停机坪的地方在哪?
我要朝着反方向跑。
可是已经晚了。
门外无数的直升机艰难的停在原本不属于他们的狭小空间里,最外层站着武力值高的吓人的干部中原中也。
他冷淡的看着我,直升机荡起的风将他的大衣外套吹的簌簌作响。男人黑色手套包裹着手指,用手贴在胸口做了个绅士礼冷脸说:“大小姐,BOSS说这个游戏你已经赢了,该回去了。”
来的人居然是他。
可恶,跑不掉了。
在一阵有些矫情的你来我往之后,中原中也干脆地将我打晕了过去,我被强行抓回了西园家。